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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就像被这疾驰列车不断抛在夜幕里的浓雾、水洼、树丛和被夜色笼罩的远山一样,看起来变得越来越朦胧,越来越遥远了。
迷茫夜色下一簇簇灯火在漆黑中亮灼着扑朔迷离的影子,王同山倚在卧铺的小桌前,忽然感到他好象走进了另一个可怕的天地。
王同山是1999年10月的最后一天,从江苏丁山监狱回到苏州的。
那天晚上他回到苏州,心里对新生活充满着希冀。
因为毕竟是又一次再生,当初他因为偷盗苏州钢模板厂财会科的保险柜锒铛入狱时,王同山就没有想到今生他会再次活着出来。
现在他能回家,王同山真想洗心革面地好好生活下去。
已经六次被逮进了监狱,对于他来说大半生的时光几乎都消耗在大墙里了。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屡教不改?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地坚持自己心里明明知道是走向黑暗、甚至是走向毁灭的可怕之途。
在监狱里他总希望有一天出去,如何如何地改邪归正,如何如何地重新改写后半生的历史。
可是让王同山自己也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每一次都有改写历史的机会,就是不能如愿地实现初衷,以至于连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次进监狱去见那些熟悉自己的管教了。
有时王同山自己也在心里发笑,好象这辈子从生下来那天起,就和江苏省的几家监狱和看守所结下了不解之缘。
每次他从监狱里被解教或刑满释放之后,只要回到苏州,多则两年、少则几个月,他肯定还会再次落入警方张开的网中,重新被送回了监狱。
那么这一次呢?莫非他王同山还要在几个月,甚至几年以后再次成为公安人员抓捕的对象,还像前六次那样被关进江苏的某一个监狱大墙里吗?
“不,我再也不干了!
像我这样的人如果在资本主义国家里,屡教不改多次犯罪,也许早就被判了终身囚禁。
只有社会主义国家才一次又一次给我再生的机会。
如果我继续像从前那样或偷或盗或抢,又怎么能对得起监狱里那些管教人员呢?”
这是王同山1999年秋冬刚回到苏州时的心中独白。
当然,如果一个进过六次监狱的惯犯,当真像《佛经》里所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也决非那么简单。
首先,他多年在苏州始终无法落下的户口就难以解决,这些年来王同山每一次从劳改或监狱里出来,他都十分迫切地希望解决生活的最基本问题,然而由于当时的户口政策和其他种种原因,王同山的上述要求只能成为无法实现的幻想。
然而如果户口不能落实,那么其他一切都无从谈起。
社会低保。
住房。
就业。
结婚。
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