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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雪花给风吹得有了力量，沙沙打在她的衣服上。

大钟圆形的玻璃面上有大字报贴上又撕下来的痕迹。

红色的秒针飞快地转动，时针渐渐移到九点、十点、十一点……她还是孤零零地站着。

风雪愈来愈大，她却象一段锯断了的树干，一动不动地立着。

浑身挂满雪，快变成白色的了。

积雪已经盖住脚面，但她那一双细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着绝望而依然坚定的期待的光。

第二卷&iddot;一

&ldo;傻瓜!地道的傻瓜!要不就是临阵脱逃的懦夫，没出息、保命、毫无作为的逍遥派。

逍遥派就是对革命的颓废派。

你同意我这么评价白慧吗?&rdo;

郝建国用他金属般嘹亮的嗓音说。

他和前几年的样子有明显的变化。

脸颊更瘦，颧骨突出了，下巴失了，轮廓也就更加清晰。

由于长期处于严肃状态中，鼻唇沟过早地加深，和他的年龄，和他年轻的面孔很不调和。

但那双距离过窄的大眼睛依然明亮有神，敏感而犀利，锐气不减当年。

他一方面，有种在复杂的斗争中养成的成熟、老练的劲儿;一方面还有种青年人过早发迹而洋洋自得、忘乎所以的狂气。

他还戴军帽，穿绿色军裤，上衣换成蓝华达呢制服。

脚上不穿胶鞋了，穿的是厚底的黑牛皮鞋，鞋面象漆过那样亮，鞋底沾过水，走起来吱扭吱扭地响。

当下他倒背手在屋子中间极慢地溜达着。

仿佛有意欣赏鞋底发出的吱扭声。

他对面坐着的是杜莹莹，只是人胖了些，其它变化不大。

孩子般的单纯气和温和的性情仍保留在她的圆脸上;左眼自然还是那样向外微微斜视的。

她说：

&ldo;我就不同意你这样议论白慧。

你总骂她，好象和她有什么私仇似的。

&rdo;

&ldo;我和她有什么仇?我是说当年她不该当逃兵。

不然的话，她也和我一样干出来了。

不至于到一千里地以外&lso;修理地球&rso;去!我没说她是&lso;坏蛋&rso;，而说她是&lso;傻瓜&rso;!这是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rdo;

&ldo;不，你不了解她。

她是自己要求走的，怎么是傻瓜呢?&rdo;

郝建国咧嘴笑了笑，说：&ldo;好，我们撇开她，先说说什么样的人是傻瓜……&rdo;他正说着，外边有人敲门。

&ldo;哦!你等等，有人给我送椅子来了。

咱一会儿再接着说。

&rdo;他到外边去开门。

当下他们是在郝建国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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