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白不作声，若尘子道：“上天君到时，那个小子还是狂妄得很，我们都半跪着，他却立于圆石上，风吹起他乌黑的长发，那双眼睛我总是记得，完全没有敬畏地看着上天君，上天君让他自己离开幻舞圆石，只要他肯诚服认错，上天君便既往不咎。

可是，那个疯子狂笑着，叫说上天君是痴人说梦话，这个仙界浊腐不堪，他早就看不顺眼了，我们这些个所谓仙的只是些井底之蛙，整日介只是浑浑噩噩，如同行尸走肉。

人界祸乱了那么久，仙都不去干涉，完全不配当仙，还有许多放肆不羁的话，最后上天君忍不可忍之下，便，”

他又不说了，真是急死我，我看着玄白道：“你们可不可以直快点，上天君能挟制住他么？”

虽然我明知结果，却还是担心地问：“那个小子那么厉害，就算他不惧上天君的法力，但加上你们所有的仙要想制住他，应该不是问题吧？”

玄白道：“问题便出在这里，我们在场的仙有很大一部分都觉得他的理念很有道理，也很有吸引力，就算我和你，”

他看着若尘子道：“我们二人心中也隐隐觉得仙界的日子太过平淡，他所构建的三界在当时看来确实很有新意，大家心中或多或少都存了这样的念头，”

玄白又看向我道：“我们都有点同情那个小子，这便是让上天君最为震怒的，那个小子又死不低头，他竟然还率先向上天君出招，当他的那一手掌劈向上天君时，我简直都要昏厥了，若尘子君，你呢？还记得那个场景么？”

若尘子道：“想忘也难，何止是你要昏厥，我这个当时在仙界都算老资格的都被他吓得失掉魂了，上天君是何人？他可是亲眼目睹混沌结束、新手打造了这个新世界的造物主，当然还有女娲神，他们二人可以说是这三界所有生灵的父亲和母亲，打我有理念时，便将上天君奉为至高二无的神。”

我还是没有得到答案，道：“那个小子呢？他动了手，他可能赢么？”

玄白微笑道：“虽然我们都有点赞同他的观点，但是对于上天君的能力我们所有仙都不曾质疑过，他当然不能赢。”

若尘子抢道：“上天君当时面对那一掌时，笑了，他回头看了我们一眼，说好好看着无知背叛者的下场，上天君当场出手击碎了他的头盖骨，还有四肢在内所有关节全部被上天君一节一节捏碎，实在是有点惨，我当时闭眼。”

“那么，他是死了？”

我问。

玄白若有所思地看了若尘子一眼后，道：“应该是，上天君带走了他的尸体，软成了一团肉泥，想必是活不了的。”

破天荒地我做了一个梦，这还是头遭，自从我幻化女身上了仙界后第一次在睡眠中做了梦。

我梦见了上天君，他俊朗的神情平静地看着我，我跪拜在地，从眼角能扫到他乌黑的随风拂动的长发，他向我伸出纤细的手指，拉我起身。

上天君身上是雨水的味道，那是一种清新而略带泥土的涩味，我揉了揉鼻子，他道：“知道为什么那么多的青石只有你撑过了混沌期？”

我答不知，他道：“据我所知，混沌期可能最短也要长达上亿年，而这个新世界只存在了不过四百万年，在四百多万年前的滂沱大雨持续了六十万年或上百万年，你这个唯一挺过了雨季的青石粒，在幻化女身之前已可算得是长生之神物了。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也是我选择你幻化仙身的原因，”

他的眼睛闪过一抹忧虑，我仰视着他。

上天君道：“我并不是造物主，充其量我只是打造了这个三界，就连这个三界也不是只凭一己之力能完成的，你的身上有一种潜力，这种潜力助你熬过雨季直至混沌期的结束。

龙青，这是你的名字，你的前世终会在你的今生被逐渐抹杀，但对雨水的记忆会始终纠缠着你，直到你走向终点。

基于你的这个记忆，你从此不会流泪，”

他的手指绕上我的发尾，又道：“几十万年持续不断的雨水浇在你的身上，为了熬过来，你本能地将雨水中的湿暖气流、各种杂质，还有一种酸性成分全部完好的保存在你的体内，龙青，虽然你已失去了流泪的能力。

但是，”

上天君突然将我的发尾折断，风正好要吹散他手掌上的发时，他用另一只手掌恰好将发盖住，我还没明白，他已重新摊开手掌，断发已不在，代替是的一只墨色小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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