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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说心里话,我不愿意跟他们去。
这倒不是因为上次的经历让我怕了,也不是因为我对打猎没有兴趣,而是在我的内心深处,总觉得我不能跟他们一样。
大学的时候,我特别用功地学习,为的就是工作后能有一番作为。
我专业学的还可以,应该在工地上好好发挥,踏踏实实地做出点成绩来。
如果天天跟着这帮老油条瞎混,什么时候才能有出头之日呢?看看那些得詹天佑大奖、鲁班奖的工程,也不过如此,我要是好好工作几年,肯定也不成什么问题吧!
那时年少轻狂,想法是多么天真!
别说自己是个刚毕业的毛头小子,就是真有那样的本事,也不一定就有那样的成绩。
因为,评奖评的实际不是工程,而是人,而评委也是人。
人评人,呵呵,不说了。
这么多年,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在世界上所有的生物之中,最容易孤独的是人类,对同类最残忍的也是人类;最严肃的是人类,嘴没谱的也是人类。
当时,总之一句话,跟他们出去打什么猎,我心底一百个不愿意。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时候遇到什么事,莫名其妙地就会生出一种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什么道理,然而却出奇地准,人们将其称为&ldo;第六感&rdo;。
我当时的&ldo;第六感&rdo;告诉我,我不应该再跟他们去。
然而,我仍然跟他们去了。
这一去,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我常常想,如果那时我不跟他们去,我可能会在工程局一直干到现在,当技术员,当工程师,当个项目总工,好的话,没准还能当个公司副总、总之类的吧。
生死一瞬间,命运一念间。
那天中午吃完饭,刘师兄抹着嘴过来跟我说:&ldo;小山子,准备准备,明天一早咱们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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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拒绝,可也找不到借口。
这几个人是工地上的&ldo;老人儿&rdo;,有管技术的,有管后勤的,有管安保的,我要是跟他们闹僵了,后面的日子还怎么过?再者,看得出来,他们对我都是真心的好,把我当作一个小兄弟一样照顾,盛情难却,我不能不识抬举。
于是,我努力装出兴奋、高兴、向往已久的样子。
刘师兄接着对我说,他们已经向高总请假,说一起去西安耍一耍。
高总也同意了,说是工程马上就要全面开工,正好先去放松放松,回来就要紧张了。
所以,刘师兄嘱咐我,这件事一定要保密,见到别人都要说去西安,千万不能说去打猎,尤其不要告诉半脸翁。
其实,他不说,我也知道不能告诉半脸翁。
自从上次钓野猪回来,半脸翁忽然像换了一个人,不但不和我们喝酒了,连跟着保卫部巡逻的次数也少了很多,反而一个人进山的次数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