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把自己的神魂抽离出来，冷眼瞧着自己的身体发抖、抽搐、不可置信、逃避现实。

最后狼狈不堪匆匆忙忙的问：&ldo;你凭什么断定这是用来封印魔气的?别说它不是，就算……就算它是!连一念峰仙师都没有对我的身份提出异议，你又凭什么!&rdo;

唐楚笑着看他自我挣扎，嘴上却刀刀见血：&ldo;你当真从未察觉过自己身上暗藏魔气?当真从来没有一时半刻会对魔气感受到亲近?最重要的是……&rdo;他上前两步贴近江熠的耳朵。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江熠握住剑的手分明是想要直取头颅，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欺近却没有出手。

唐楚就这样贴近他的耳朵，像是使用出魔族最擅长的蛊惑人心：&ldo;最重要的是，你在面对清风朗月的无止仙君时，当真从来没有过吞噬、粉碎、想要将人死死捏在手心里戏耍的浓稠恶意吗?&rdo;

江熠愣住了。

魔族的声音像是包在一层水膜里，听不清晰却又存在感十足。

吞噬?

有过。

师尊身边跟着那个叽叽喳喳黏上来的紫衣少女时，那种眼见仙人被玷污的不畅意包裹在心头，那个时候他的确是有想过将这些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凡人驱逐，将师尊目所能及的地方都吞噬掉，换成兰庭叶见的安静祥和的。

粉碎?

好像有过。

弱小蝼蚁妄图将剑尖对准师尊时，那一瞬间四散的杀意，确实是想要将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都粉碎成肉泥，不让他们出现在师尊面前惹他烦心。

将人捏在手心戏耍……

这到没有。

师尊是生性高洁之人，不会做这种低劣的事情，他身为师尊的弟子，自然不会堕了他的声名。

江熠混沌的脑袋有片刻的清醒，他目光锐利却脸色苍白的盯着唐楚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冷声道：&ldo;你们魔族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低俗无趣，我与师尊彼此信任，怎么会信你这等低劣的谎言。

&rdo;

唐楚「啧」了一声，像是被拆穿后的不甘心，但是下一秒钟突然又扯出一个恶劣的微笑：&ldo;还真是被你发现了呢。

&rdo;

江熠悚然一惊，防备刚刚升起，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虫子已经啃破他颈项肌肤，不知名的毒素毫不吝啬的注入身体内。

他瞬间觉得眼前一花，捏住剑的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他试图用剑划破皮肉让自己清醒，但也不知道唐楚是从哪里搞来的虫子，毒素霸道至极，他撑不过片刻就昏昏沉沉晕倒在地了。

唐楚也不知打哪变出一个酒壶，优哉游哉往地上一坐，宽阔袍袖像流水一般往地上散开。

他打开壶盖轻嗅一口酒香，露出一个惬意的微笑：&ldo;这千年的陈潭佳酿，品起来就是不一样。

可要……好好享受才是。

&rdo;

江熠已然入梦。

梦里的一切都似幻似真，让人分辨不出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