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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页）

丫鬟端着水盆福了福身，谦卑地回着男子的话：&ldo;回二爷的话，派去医馆的人还没回来，兴许是大雪阻了路，所以才&rdo;丫鬟的声音越来越低，胆怯地偷瞄着男人那越来越低沉的脸色。

&ldo;才什么?你倒是说啊!&rdo;男子气极了，看着外面越飘越大的雪花，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炸一般，母亲的病越发的严重了，尤其今早，那咳嗽似要将心肺都咳出了一般。

长年侍在她身边的丫鬟说，今早那捂嘴的帕子竟是见了血的，丫鬟慌了神连忙托了人将他从学堂内请了回来。

&ldo;庆儿啊&rdo;房内传来了一个老妪的声音，音色沙哑，透露着行将就木的死气：&ldo;咳咳莫要咳咳为难这些下人了，为娘知道为娘活咳咳活不过咳咳活不今天了，咳咳这是为娘欠下的债，这么多年这么多年我也该还了…&rdo;

&ldo;娘!&rdo;男子冲到老妪的床边，抓起她的手，贴在他脸颊处，一颗浊泪顺着老妪的那沟壑密布的手背划了下来。

感受到这些许的温度后，老妪徐徐将头转了过来，待看到面前之人时，那涣散的眸光里才起了一丝亮色：&ldo;庆儿，我的庆儿&rdo;

&ldo;在，我在&rdo;

&ldo;为娘记得记得你那黛眉画的画的最好，来你扶为娘起来，再再给为娘画画一个&rdo;

男子含着泪，点了点头。

小心地将老妪搀扶了起来，扶她坐到了一面黄铜镜前。

老妪脸上露出开心的微笑，嘴边的褶子也歪到一边去了，她乐呵着：&ldo;再去帮帮为娘把压在箱底的那套套戏服取取来&rdo;

站在旁边的丫鬟噎着泪说：&ldo;夫人，我去吧，让二爷为您画眉。

&rdo;

老妪点点头，哆嗦着手伸向那脂粉盒。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小轩窗，正梳妆。

黄铜境里老妪盯着自己的容妆：白妆粉面，上吊的黛眉，浓墨渲染的眼角，长长的两片红胭脂飞抹在眼际，依稀就是当年那人教她画的花旦妆。

&ldo;你一个大男人，这妆画的倒是比寻常姑娘家画的还好看，你说说这是个什么理?&rdo;镜中的女主娇嗔，透过铜镜来看着自己背后的男人。

&ldo;那是因为啊，我要让我的妻子成为这世上最美的女人&rdo;那人从后面环着她，下巴靠搭在她肩上，抱着她轻轻摇晃着身体。

&ldo;油嘴滑舌，你那套梨园学的的调子倒是用在了我身上的了?&rdo;

男人深叹了口气：&ldo;韵儿，我唱的是旦角儿，可不是那些个丑角儿，怎么可能会那些的油腔滑调?&rdo;

老妪忆起这些个往事，已是泪眼婆娑。

泪，不自觉地掉下。

弄花了刚上完的妆容，她颤抖着手抚上自己的脸庞，铜镜里的她已经不复当年的貌美，眼里是那挡不住的沧桑。

她喃喃道：&ldo;阿笙，阿笙，我老了，若是这样你还会爱我吗?会的会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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