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庭森好像没听见，又或者对他的烦躁已经忍无可忍，没多说只言片语，拖着箱子走了。

陈猎雪提提踏踏追到门口，目送陈庭森进电梯，乖巧道：&ldo;注意安全叔叔。

&rdo;

又说：&ldo;早点回来。

&rdo;

然后他回到餐桌上，继续吃自己的晚饭，吃完后将碗碟收进厨房，先洗了碗，再去洗澡，从浴室出来，他关上客厅的大灯，在骤降的漆黑中想了一会儿，摸黑拧开了陈庭森的房门。

一股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陈庭森身上总有这股味道，像稀释了的消毒水，也像陈庭森的性格。

陈猎雪拱进被窝，把脸埋在枕头上贪婪地嗅了两口，满足无比。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

纵康给陈庭森发了短信的事，陈猎雪一直到半个月后才知道，那天是冬至，他去纵康家包饺子，纵康要他给陈庭森带一些回去，陈猎雪随口道不用带，他出差了。

纵康手上的动作一顿，突然问：&ldo;陈先生是不是不高兴了?&rdo;

&ldo;嗯?&rdo;陈猎雪抬头看他，纵康有些不好意思，说：&ldo;我给他发短信，说了陈竹雪妈妈总来找你的事。

&rdo;然后他赶紧解释了发短信的目的，还拿出手机给陈猎雪看，有没有哪里言辞不当。

纵康的行动确实在陈猎雪的意料之外，他翻看着短信，见发送的日期也是在那天早上，就冲纵康安抚地笑笑：&ldo;没有的事，爸爸早就知道了。

你也是为我好，别多心，纵康哥。

&rdo;

月底的时候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陈猎雪睁开眼就看见窗外灰白一片，他裹了裹身上的被子，陈庭森的味道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屋里清清冷冷，没有一点儿人气。

他懒得起床，蜷在被窝里看雪，怔怔地算日子，迷迷瞪瞪间又睡了个回笼觉，梦见陈庭森回来了，把他从床上揪起来，他惊喜地喊了声&ldo;爸爸&rdo;，正要往陈庭森怀里钻，手机在耳边嗡嗡地响了起来。

是关崇的电话，问他吃饭了没。

陈猎雪不太愉悦，心想一大早吃什么饭，再看一眼时间，才发现已经中午十一点多了。

&ldo;在睡懒觉?&rdo;关崇笑了一声，&ldo;正好，起来收拾收拾，我和你江阿姨过去接你。

&rdo;

陈猎雪瞬间清醒过来：&ldo;来我家么?&rdo;

&ldo;嗯?&rdo;关崇问：&ldo;你不是在家睡觉?&rdo;

&ldo;不用这么麻烦，关叔叔。

&rdo;陈猎雪拥着被子坐起身，用关崇的东西刺激陈庭森是一码事，外人侵入他与陈庭森的空间又是另一码事，他有些烦闷地挠挠头，&ldo;去哪里吃饭?我打车过去就行了。

&rdo;

下过雪的空气又干又硬，从鼻腔吸一口能直接通进肺里。

陈猎雪慢悠悠赶到订好的餐厅，关崇和江怡已经到了，二人有说有笑，不知捡了什么开心事，连江怡都是一脸春暖花开的好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