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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山赶到松竹斋时,韩良骞正在授课,他的左背负了伤,鲜血浸透了背脊,稍微一动就是刺骨的疼。
连日的躲躲藏藏一口水都没有喝,在后院料理完伤势,端起茶壶,竟是空的,一怒之下,将茶壶砸得粉碎。
不偏不倚砸在了韩良骞的脚下。
“东西带来了吗。”
韩良骞淡漠说道,以为会有些慰藉的言辞,但依旧这么冷漠。
曲山艰难起身作揖:“回大人,小的办事不利,慕容让被抓了,请大人恕罪。”
韩良骞阖眼,深吸一口,又道:“我说,东西带来了吗。”
“带带来了。”
依言,曲山颤颤巍巍从怀里拿出满是血迹的路线图和布防图。
他匆忙夺走,目光专注,一刻都没有留意过曲山的伤口。
“被血浸透了,不过还是能看清,还好还好。”
这便是司徒顼的命脉,掌握住就能将他一击命中。
只听曲山忍痛开口:“大人,慕容让被捉了,我怕会有什么纰漏。”
韩良骞冷眼望去,不屑一顾:“你们办事出了差池,只会等我善后,养你们有何用。”
又道:“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有空忧心别人,记得别在这里留太久,免得引人耳目。”
“是大人。”
如今韩良骞知道了山阳炼铜大营的行动轨迹和时间,在想要知道他们运输的目的地便是轻而易举,找个机会,遣一队人去跟着就行。
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还弄成这样的局面。
只不过慕容让还不能死,他背后的十万清宴军还要为己所用,接下来的事情只能等周知玄回来再议。
日夜兼程,一路上风尘仆仆,赶回邑安已经又是个深夜,一问才知,司徒顼随沈岱去看望太后娘娘了,今夜便留宿在宫里。
至于山阳贼寇的事情尚未传开,本就是见不得光的勾当,想必慕容让论罪处罚,也只能定他一个蓄意滋事罪。
冬夜里,地上的雪结成了冰,又有零星的雪籽飘下,明月当空,从前周知玄常爱伤春悲秋,想着这茫茫雪夜里又有谁会一同看这月亮,而今渐渐没了这样的心思,只盼着寒冬能早些过去,别叫鲜血染红了这雪。
他真的太累了,这段时日的奔波仿佛就要耗光所有的精力。
独自游荡在大街上,仿佛空气都是寂静的,不知不觉走到了江府,他立在门外良久。
江府下了夜灯,许是都睡了,既如此,不如放肆一点,他翻进了府宅,跃上了房顶,整个江府全貌尽收眼底。
不远处的小湖内飘荡着几朵花灯,粉红的还有赤红的,忽闪忽现分外醒目。
“你在瓦顶上做什么?”
下头传来一道清透的女声,婉转动听。
是秦幸。
周知玄骤然不知所措起来,喉口像是堵住了般,脑里想了无数个缘由用来解释为什么半夜三更爬人房顶,不过在此情此景都显的奇奇怪怪。
“你怎么还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