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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渴一听见药,忽然就打断他,她有些觉得烦:“不是。”
“是医生开的。”
“不是治耳朵的,是防止我想不开,胡思乱想的药。”
“唔”
她拍拍头。
“我那时候,心情一直都不好。”
“就吃药了。”
“额”
“没人知道我耳朵不好,除了你。”
她说的直白又浅显。
狗都能听懂。
裴行端的心霎时抽搐了一下,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还是强忍住心口苦涩还有那股窒息灭顶的痛楚。
帮她把几缕不服帖的湿头发给弄到耳后。
紧接着近乎颤抖着承诺道:
“我,我以后,等我以后安顿好一切之后。”
“我带你去把耳朵治好,好不好?”
他眼睛进了水,有些刺痛,血丝横陈。
仍满是笑意的期许着。
桑渴看了他一眼,似乎觉得这话一点都不可信。
但是他的目光太火热了,桑渴只得勉为其难地轻轻点了点头。
可她心里想的却是:我不信
裴行端,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
关于桑渴耳朵这件事,他应该也是施暴者,裴行端也是施暴者。
从冷眼默许,再到无视她的呼救。
最后虽然想亡羊补牢,但是事实结果是依旧于事无补。
其实有很多个能痊愈的瞬间,几乎都被他拦腰折断了。
教室里,忽然就将她的头从侧面,按压在课桌,逼着她满足自己一点变态的扭曲妒意,他按在冰冷桌面的东西是什么?
那是她一只受了伤的耳朵。
推开她,戏弄她,恐吓她。
每次每次,只有在这样的对待中,他才会觉得有快感吗?
你是人吗?
雨水混合着汗液,在脊背交融,裴行端觉得从脊椎骨开始往上,突然就弥生了冰寒刺骨的冷意。
好冷,比02年大雪封城,他为了帮她买念叨了整整半个多月的陶瓷泥人,跑到十公里外的独他一家的吊桥小铺,那时冻僵的脚板底,耳朵,还要冷。
桑渴似乎不太愿意多提自己耳朵的事情。
点完头就朝站台边上走了走,看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幕。
她打小就讨厌雨水,她虽取名为渴,但是她五行跟水犯冲。
桑渴枯站了一会,身后是针芒似的火热视线。
她倏的就恍惚了。
好像曾几何时,也有这样类似的场景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