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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脑袋轰了一声,最后一根弦戛然而断。
先前再怎样恐惧或是疼痛,哪怕臂骨生生断折她都可忍,只为多捱一刻等到曙光。
但此时,她只恨之前为什么没有死掉!
原本以后傲因杀了她之后才会碎脑取脏,哪里想到竟是肉舌从口中探入,自喉管而下,活生生将她脏器摘取出来?
眼见那肉舌愈垂愈近,端木翠当真是要疯了,挣扎欲脱,屈膝重重撞于傲因下体。
这一下惹怒了傲因,痛嘶一声,目中赤色乍现,伸手抓住端木翠头发,强将她的头带起,又重重向地上砸去。
端木翠惨然一笑,闭目待死:这样死法,总好过受傲因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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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一声怒喝,傲因惨呼一声,手上动作立止。
端木翠急睁眼看时,见傲因的下半身还在自己身侧,上半身却飞到丈余外,过了片刻,分截处才慢慢渗出血来,足见来人出手之快。
不意竟能得生,端木翠泪盈于睫,模糊中只见一熟悉的身影疾掠过来,急道:&ldo;端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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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却不是展昭是谁?
端木翠却不信自己幸运如斯,只怕又是一只口吐人言的傲因,颤声道:&ldo;你又是谁?&rdo;
展昭见她神智混乱,心头酸楚难抑,道:&ldo;是我。
&rdo;说话间,伸手去搀她起身。
方挨到她身体,端木翠如被刀噬,一把推开他,哑声道:&ldo;你要杀便杀,不要再耍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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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见她眸中无焦,反应又是如此激烈,知她已不信自己是真,也不欲刺激她,慢慢缩回手来,想了一回,柔声道:&ldo;端木,适才在冥道之外,我们谈起沉睡之事,你还说要幻作牡丹,可还记得?&rdo;
适才戏言,只是一时三刻之前,端木翠此际听来,已然恍如隔世,愣了一回,意识终于明晰了些,抬眼见到展昭眸中焦灼之色,刹那间悲凄难忍,扑于展昭怀中大哭。
这一哭何等凄惨,方才所历,接二连三,几至求死,她性子素来刚烈,适才隐痛不发,此时爆发出来,直哭的肝肠寸断,纵是铁打的心肠听了也要落下三升泪,何况是素具悲悯之心的展昭?一时间也寻不出话来安慰于她,只是下意识拥紧她,伸手帮她将发理顺,方垂手时,忽的碰到她手臂,脸色一变,道:&ldo;端木,你的手臂怎么了?&rdo;
端木翠竟已忘记臂骨折断之事,茫然道:&ldo;啊?&rdo;
展昭心惊,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伸手将她袖子撩起,目光所及,只见白色断骨已戳破皮肉透将出来,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对傲因简直是恨入骨髓。
端木翠虽看不到,但目光触及展昭脸色,已知必是伤的不轻,展昭伸手握住她手腕,道:&ldo;你忍着些,我先帮你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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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到中途,已然动手,心知接骨奇痛,不欲她多受痛楚,手上动的极快,一拉一推,话才说完,臂骨已然复位。
端木翠猝不及防,眼前一黑,便自展昭怀中软瘫下去,展昭托住她腰助她站定,长叹一声,低首在她发上吻了吻,也找不到什么固定臂骨,只好先用布条将她手臂缠紧,再图它法。
正包扎间,就听端木翠断断续续道:&ldo;展昭,将来你若不在开封府做护卫,还可做……接骨大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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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低下头来,见端木翠虽是玉容惨淡,但眸中仍有笑意,心中一宽,点头道:&ldo;是,必然客似云来,日进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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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果然笑出声来,展昭拍了拍她肩膀,柔声道:&ldo;你先歇一歇,养养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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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苦笑道:&ldo;这是什么山清水秀的地方了,还让我养精神?&rdo;
语罢抬起头来,见两个凿齿仍在角落处虎视眈眈,心中疲惫之极,向展昭道:&ldo;你方才伤了傲因,这两个凿齿心中忌惮不敢上前,但你身上生人气重,我身上血腥气重,两人在一起,何愁引不来妖怪?&rdo;
第64章【人间冥道】-十一
展昭循她目光看过去,见傲因虽然断成两截,但仍蠕蠕而动,便知刀剑伤它容易,要它性命却难,又听端木翠说什么&ldo;何愁引不来妖怪&rdo;,不觉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