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观寿淡淡说了句：&ldo;世事无常，谁知道呢……走吧，你刚回来，我请了签家人在这，要给你测一记无字天签，看看这一趟回来，是吉是凶。

&rdo;

他抬脚欲走，昌东忽然说了句：&ldo;我能问个问题吗？&rdo;

赵观寿看他。

昌东笑了笑：&ldo;你知道流西很多事情不记得了，所以带她来这个博物馆，一件件讲给她听。

但我听下来，忽然发现一件事：你有很多东西都没有讲，像是汉武帝绝妖鬼于玉门的由来，再比如出关一步血流干的歌谣，像是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这是为什么？&rdo;

赵观寿回答：&ldo;不急，先往下走。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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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厅还有不少陈列和壁画，但赵观寿没有停的意思，那些壁嵌的流光也就昏昏欲睡‐‐灯光昏暗，也实在看不清楚到底陈列了什么。

接下来穿过的展厅倒是新鲜，无数玻璃柜和画，封口处都盖方士印，里头封的东西各异，有些还在蠕蠕而动。

赵观寿放缓脚步：&ldo;这里相当于是博古妖架了，不过封存的实物都是无害或者伤害不大的妖，边上有说明，感兴趣的话可以自己看。

那些伤害性大的，我们只放了图片。

&rdo;

丁柳忍不住凑上去看，尽管赵观寿说了没什么伤害，高深有些担心，小声提醒她：&ldo;你别离太近了。

&rdo;

有一个玻璃柜里一直有响声，咣里咣当，叶流西拉昌东去看，是几截黑铁样的条状物，自己在里头忽而立起，忽而趴下，边上的铭牌上写&ldo;钢筋铁骨&rdo;，又有一行小字介绍，说是断骨可续。

叶流西觉得挺新奇的，小声对昌东说：&ldo;你看，以后你断腿了就不怕了，可以接上一截钢筋铁骨。

&rdo;

昌东盯着她看。

叶流西奇怪：&ldo;怎么了？&rdo;

&ldo;你惦记我的腿不是一次两次了，它怎么着你了？它长在那儿，你就看它那么不顺眼？&rdo;

叶流西噗一声笑出来，正想说什么，忽然听到肥唐大声说：&ldo;哎，赵先生，这面墙都是画，唯独这儿是面黄金盖板，这代表什么妖啊？金妖？&rdo;

赵观寿冷冷回了句：&ldo;代表我们多的是黄金，拿来当装饰品。

&rdo;

肥唐悻悻的，嘟嚷了句：&ldo;有钱了不起啊。

&rdo;

叶流西朝那面墙看过去，果然上下错落挂着画，唯独一处罩着黄金盖板，是有些突兀，她抬头扫了一眼，忽然心里一跳。

有一张上，落款写的是：眼冢。

叶流西头皮发麻，忍不住走上前去，屏息观看。

画上的，分明人的模样，缩头缩脑，满脸诡笑，眼睛眯成一条fèng儿，从上到下，都是猥琐之气，一点都看不出像妖。

这样不起眼，悄悄混迹在你身边，你觉得并无异样，除了邻居友人一个接一个地失踪。

赵观寿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说了句：&ldo;这就是眼冢，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藏在水缸里，从豁口往外看，看到他一口一口吞掉你的父亲。

&rdo;

叶流西沉默了好一会儿，低声说：&ldo;不记得了。

&rdo;

细看，落款下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嗜咸、畏蝎。

赵观寿说：&ldo;不过也没什么，眼冢两年前已经灭绝了，以后，也就只能在博古妖架的图册上看到它了。

&rdo;

昌东愣了一下，下意识说了句：&ldo;不对啊，我们刚进关的时候，在荒村，还遇到过人架子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