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斐脚步停了一瞬，若无其事地走了进去，卓屿就跟在他身后。

徐科不知道这几人的心绪变化，打趣顾斐：“看来只要有卓屿在，你就算乱跑也不会走丢。”

顾斐笑嘻嘻地回了一句“我可没有乱跑”

，接着便在另一侧小满旁边坐下了。

原本众人都在等他俩，专门在左边徐科旁边留了两个位置，顾斐偏偏装作没看见，走到了对面。

这一下把小满和玛莎挤得往里面挪了挪，他自己就差贴着帐篷壁了。

卓屿跟在他身后，自然也看清了他的动作，微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坐到了对面徐科旁边。

晚饭很简单，席间气氛却是有那么些不对劲。

顾斐照旧插科打诨，跟玛莎他们聊天，时不时还跟老太太接几句话，唯二沉默的两个人是陈铮和卓屿。

陈铮倒罢了，他这几天原本也话不多，卓屿的沉默却是引起了几个人的注意。

先是玛莎问他还要不要一碗汤，他只点头，把碗递过去。

后来小满跟他说话，喊了他两声他才后知后觉地抬头。

玛莎有点纳闷：“卓屿你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

顾斐端着碗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卓屿勉强笑笑：“可能是今天在外面吹了冷风，有点累。”

说着他把碗里的汤喝完，把碗放在面前的小木桌上：“我吃饱了，先回去睡，你们不用管我。”

接着便起身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顾斐下意识就想开口，然而嘴唇动了动还是沉默下去，看着卓屿的背影消失在外面。

回过头，撮罗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安静，玛莎在跟老太太低声说着什么，其他人都端着碗各自吃饭，没有人对卓屿突然离开表示惊讶，也没有人多说什么。

顾斐在原地如坐针毡待了一会儿，觉得碗里的东西味同嚼蜡，好不容易熬到徐科他们都吃完，才跟在众人身后一起出去了。

刚子说是白天累了，吃完就回去休息了。

小满倒是兴致高，一直拉着徐科打牌，玛莎也觉得有趣，要跟他们凑个四人的牌局，陈铮又不会，顾斐便顶上了第四个人的缺。

玛莎是新手，徐科便跟她结对，带着她打，顾斐跟小满凑了一队。

他们玩的是拖拉机，顾斐以前只在过年的时候陪长辈玩过几次，熟悉规则，但算不上熟手。

跟小满两个半吊子一起玩了两局，竟一直输给徐科和玛莎。

玛莎好像从中发现了些乐趣，眼睛一直笑得眯起来，快活地喊下一局再输就要有惩罚。

小满不服气，他有点憋屈地看了旁边的顾斐一眼，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

顾斐原本有些心不在焉，被小满的目光盯得一个激灵，好歹回过来点神，总算开始琢磨着跟小满打配合。

又一局结束，两边堪堪打成平手，小满找回一点自信，神气活现地对玛莎道：“下一局输的人这次下山买酒，就这么说定了！”

玛莎嘲笑他：“也不知道是谁刚刚连输了好几把。”

小满刚要开口，外面平地里起了一阵风，把帐篷门帘掀起了一大半，碰翻了门口放着的水壶，发出一阵叮铃哐当的声响，连带着顶上悬挂的灯泡也左摇右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