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钉在这合适不合适？”

看见十几米外的龙五湖对着他伸了个大拇指，王笑这才把手里的路牌用砖头砸进土里。

路牌是他从沙海的废墟当中挖出来的，背面隐隐约约地印着【悦来】两个字。

他用斧子和锯条仔仔细细地把这块破木板子雕琢了一番，现在总算是能一席地分辨出，路牌是个握着拳头伸出手指引路的样子了。

他在路牌的另一边刷刷点点地涂了一行字：那个家伙往这边走了。

手指沿着大路，一直指向市中心的北方。

系统：“其实你用不着做到这样的……你已经得罪了黑瞳的人，就是不引路，它们也自然能找到你。”

王笑：“你不懂，这么做为的可不是我自己。”

他说着话，又朝路牌踢了一脚。

这次钉得挺结实，震得老子脚疼。

系统：“那你是为了谁呢？为了我的兄弟姐妹不流泪？”

王笑：“你有个系统的样行不行，咋还给我唱上歌了呢？你瞧瞧人家的系统，严肃活泼，团结紧张。

再看看你……除了话密你是一件正经事都不办啊。

我是咋死的，你帮我查了吗？你没有！

有些系统它就没这个能力你知道吧，脸都不要了，就会唱歌，没这个能力你知道吧！”

系统：“大哥，我人都死了，肉身都灰飞烟灭了，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以为有选择的话，我愿意当这个破系统？再说了，你把孙晴的日记本都给翻遍了，不也一样没找着啥可靠的信息吗？”

话说回来，系统刚才的吐槽也确实在理。

孙晴死后，她的那个红色笔记本倒是没有随着她的肉身而烟消云散。

王笑本以为可以在笔记里面找到有关于【界碑】方位和自己死因的一些蛛丝马迹。

可是这本子上的内容写的工工整整、干干净净，却偏偏没有一个字提到过界碑和遗忘死因这件事。

人皮纸的背面，尽心竭力地记录了每一个穿越者的死因、技能以及在人间犯下的过错，每一张纸的正下方还会被孙晴用娟秀的蝇头小楷书写上对于该名穿越者的评语。

而人皮纸的正面则是孙晴对于自己人世生活的点点滴滴的回忆，其中有对自己过去生活的怀念，有对自己悲惨命运的不甘，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鸡毛蒜皮：

“今天地藏来看我了，他跟我讲了好多在人世时不公平的事。

我觉得这些都不算啥，当年我活着的时候，每次到了夏天去王婆家卖西瓜，她总要多收我两个银角，这公平吗？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不公平的，好比我长得漂亮，还有些人长得没我漂亮。

张副官的老婆就没我漂亮，可是她降得住自己的男人，我长得这么美，还不只是个唱戏的？所以啥叫公平不公平啊，老天爷为你关上一扇窗，一定会捎带手再替你把门给锁上。”

“我想吃西瓜了，可是彼端这里没有，地藏给我带过来了一颗恶徒的头，和我说都是沙瓤的，味道应该差不多。

我吃了一口，太咸太腥，全都让我给吐了。”

“如果在当时我没有遇到那个狗男人，而是遇到了地藏，就绝对不会在这么个该死的地方开店了吧。

但可惜我死的时候是在民国三年，地藏说他是现代人，我是近代人，就算我没死，也没办法和他在那个世界相遇。

想哭，不开心……”

“地藏说，他是因为自杀才来的彼端，因为他当时得了玉玉症。

我不知道那是啥病，就觉着阎王的规矩实在应该改改，杀了自己怎么能算是犯下杀孽呢？被人逼死的难道也活该来这里吗？脑袋有点痒，好像要长脑子了，有的时候其实我挺懂哲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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