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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阿朵再不胜酒力,一晚上的时间也足够她清醒了。
她不明白,妈妈去了哪里,她的生日晚宴,为什么会以她遭受虐待作为终结。
陌生的疼痛感刺激着她,她想叫,她想哭,她想要身上的这个男人下去。
她很疼,她很难受,她想找她的妈妈。
但是没有人,没有人听到她的苦苦哀求,就连上帝,都在这罪恶的夜晚里打起了瞌睡。
没有人能够帮助她,除了默默忍受,她没有任何办法。
体力上的绝对差距,让她沦为了最可怜的受害者。
她闭着眼睛,渴望这场噩梦能够早点结束。
身体上的疼痛不算什么,她的心,更痛。
当清晨的阳光终于照射进房间,驱逐走了黑暗,阿朵甚至没有睁开眼睛,去看一看昨天晚上,到底是哪个恶魔,在她的身上肆虐。
直到听到开关门的动静,房间里再也感觉不到第二个人的气息,她才在第一时间冲进了浴室,想拼命地洗掉自己身上粘着的那个男人的味道。
金陵喜滋滋地回到房间,看到的就是在浴室里努力地想要洗掉一层皮的阿朵,她此时已经浑身红得跟煮熟的大虾似的,却还不断地用澡巾擦着自己身上并不存在的污渍。
要是这一身细皮嫩肉的弄出片伤痕来可怎么办?任何一个男人脱掉一个女人的衣服,看到有伤疤的皮肤,大抵都会没有兴致了吧。
金陵气冲冲地上前夺走阿朵手里的澡巾,随手就甩了阿朵一个耳光:“你这么寻死觅活给谁看?我告诉你,老娘养活了你这么多年,供你吃供你喝的,现在老娘养不起你了,给你找条好出路,你装着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给谁看?就这么点本钱再挥霍掉,老娘看你个小婊子以后怎么活!
你以为你是谁呀,高不可攀的公主吗?告诉你,托生在老娘肚子里边,你倒霉,我也倒霉,你给我乖乖的接客挣钱,趁着年轻捞足资本,别等着像你老娘我似的人老珠黄,出去卖都没人要!”
看阿朵哭得实在可怜,金陵难得温和下来:“朵儿,这做人呢,得认命,咱们命不好。
你想想你这么多年,跟着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吃了上顿没下顿,天天挨打挨骂的,现在一条康庄大道摆在你眼前。
你是不知道,就你现在这么小的年纪,出来做,能值多少钱。
一次,就够老娘我辛辛苦苦叉开腿工作好几天的,只要你愿意,像今天这么好的房子也许不会多了,但是干净整洁的宾馆,各式各样可口的食物,想要多少要多少,你再也不会挨打挨骂了。
朵儿啊,娘也是没办法,啊!
怎么说,你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我不愿意让你走了我的老路,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没本事,真的养不起你了,咱们娘两个不干这个,早早晚晚都得睡大马路去。”
阿朵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对难得温柔下来的金陵没有半分回应。
十几年了,两个人之间相处模式一直是一个横眉冷对,一个瑟缩卑微,没有几分母女情分在里面,金陵能低声下气的劝阿朵,已经是她的极限,在阿朵左劝右劝都听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哭的时候,金陵本就不多的耐心告罄,伸手一把抓过淋浴头,开到凉水最大,对着阿朵不停得喷过去。
十月份的x市气温已经不算太高,哪怕阿朵对周遭的反应迟钝,还是本能地瑟缩着尖叫着,乞求着,就像从小到大她做惯的那样,终究,她还是向金陵屈服了,因为她从来都不知道,没有了金陵,她要怎么生活。
一辈子生活在母亲的淫威之下,想要反抗,想要逃离,对于一个才十三岁的孩子来说,太难太难。
依附着阿朵,金陵重新站起来了,阿朵长相甜美,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却因为年纪实在太小,仍然满身孩子气,让很多心理肮脏阴暗的男士欲罢不能,即使收费高昂,依然客似云来。
靠着女儿挣来的钱,金陵重新过起了逍遥的日子,她将多数的收入挥霍在自己身上,保养皮肤,健身减肥,而阿朵的生活,与以前相比,仅仅是能够吃饱穿暖,其他的毫无变化,只要她稍微流露出不满或者反抗的意愿,就要换来金陵劈头盖脸的一顿毒打。
在金陵的处事哲学里,不听话只要打就够了,打得她害怕,打得她不敢逃跑,不敢反抗,到那时候阿朵就是她的提线木偶,她想让她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
大约过了几个月,金陵好运气得搭上了但明礼的船。
但明礼这个人,在x市小有名气,有钱是真有钱,这个人致命的缺点只有一个,那就是女人。
对女人百无禁忌,随意贴上他的,他更是从不拒绝。
对于征服男人,金陵脑子绝对够使,知道这个男人阅人无数,什么样的女人都玩过了,自己想要长久得待在他的身边,必须要给他找些新鲜的刺激,而这个所谓的新鲜刺激,也是直接导致阿朵奋起杀人,一口气捅了他五十多刀的原因。
金陵是个没皮没脸的东西,做事毫无下限,她竟提出,要她跟阿朵一起与但明礼,母女双飞!
不得已出卖自己的身体,已经触及到了阿朵的底线,再跟自己的母亲一起去伺候一个男人,听得他满嘴的淫词浪语,将自己形容成为一个毫无尊严的,哪怕低贱如阿朵,仍然觉得自己再一次被踩进了泥土里狠狠地践踏。
也是从被母亲强行推上床让她们同时被同一个男人蹂躏的那一刻,阿朵的三观崩塌,万念俱灰。
可是13年的共同生活,她一直处于被压迫的地位,金陵积威已久,阿朵心里有再多的仇恨,她依然是那个从小被金陵打到四处抱头鼠窜的小女孩,她不敢对金陵采取什么过激的行为,便将一腔的愤怒全部都撒在了但明礼的身上。
没有这个男人,她和金陵还可以粉饰太平,保存着母女之间最后一丝丝尊严,是但明礼让她们跌穿了底线,阿朵没有办法面对这样的人。
很简单的解决方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于是,2015年的最后一天,当但明礼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神智不清中都不忘了玩阿朵一回,而金陵不知道跑到哪里去鬼混不在家的绝妙时机。
阿朵仔仔细细地穿上衣服,甚至心情颇好地化了个妆,然后走向厨房,挑选了一把大小合适,锋利无比的切肉刀,面带微笑的,割断了酒足饭饱,躺在床上打起呼噜的但明礼的颈动脉,她看着鲜红的血液高高喷射而出,只觉得多年来的郁气,在这一刻,终于可以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