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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声打翻了茶盏,茶水溅湿了他的裤脚,“就算是死,也应是战死沙场,怎么……会是……砒霜……”
“幼羽,他就是这么死的,就是这么……荒唐。”
沉默了好一阵,见幼羽似乎冷静下来了,唐景虚才徐徐开口,接着说道:“那人是贴身伺候了他好几年的一名婢女,才让他一时失了警惕,一碗热鸡汤下去,很快就倒下了,他素来不喜旁人随意接近自己的帐篷,直到第二日我才知晓,自然为时已晚。”
“那为何世人会说他畏罪自裁?”
幼羽的声音陡然高了起来。
唐景虚平静地反问道:“畏罪?试问,周晏何罪之有?”
幼羽蓦地僵住,唇瓣开开合合,用极低的声音颤抖着说道:“逆谋叛乱,意欲造反。”
“呵,叛乱?造反?”
唐景虚轻笑了一声,“幼羽,你信吗?”
幼羽坚定地摇摇头:“不信。”
不信就好,你要是信了,那周晏估计真要自裁千百遍了。
浓烈的睡意再次侵袭而来,唐景虚的意识倏尔恍惚,身形跟着晃悠了一下,险些栽倒,一旁时刻注意着他的殷怜生心头一跳:“师父,你……”
唐景虚忙坐稳了,向他摆摆手,表示自己无碍,狠狠揉了把脸,用眼神示意幼羽手下别停。
幼羽会意,打开瓷瓶上的软木塞,将药粉抖落在殷怜生的手臂上,道:“真相,告诉我真相。”
“功高盖主,小人谗言,帝王猜忌,一道密旨,这便是真相。”
话音未尽,幼羽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在桌上,猛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她忙抬袖拭去挂在脸上的泪痕,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苍白不已,她低下头轻轻抽了抽鼻子,薄唇轻启,默念了一句咒语,下一刻便有一条长长的白布自她袖口飞出,慢慢缠上殷怜生的左臂。
随即她又掏出一枚药丸,垂眸端详着,轻声道:“就只是这样啊,那唐将军,他在哪儿?”
唐景虚低声笑了起来,道:“都死了五百多年了,坟地我也带你走过一遭了,你还问我他在哪儿?”
“我问的自然不是那一堆枯骨,”
幼羽握住掌心的药丸,在他眼前晃了晃,单手托腮勾起唇角,“小怜生的手是要明日便好,还是疼痛一个月后缓慢自愈,就看将军的意思了。”
这女人……故意的……
唐景虚看了眼殷怜生,他神色淡淡,看着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手能不能尽快痊愈,这表现反倒让唐景虚莫名心疼,他咬咬牙:“周晏确实是化鬼了,可我并没有见过他,更不知道他身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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