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看，藤本月季花架下，白息坐在椅子上，微仰着头，脸上盖着一本打开的薄册子，似乎是睡着了的样子。

此时已经入冬，虽然还不算很冷，但在院子里坐着睡着也容易感冒着凉，况且又是傍晚将近入夜时，温度逐渐降低，偏偏白息穿的又单薄，容易寒气入体。

墨止放轻脚步走过去，想把白息叫醒回房间再睡。

但一看他难得睡得安稳香甜，又不忍心了。

凝眉思索了一会，他脱下自己的外套，放轻了呼吸俯下身来，把外套轻轻给白息披上。

白息在墨止给他披外套的一瞬间醒了过来，就算是在睡觉时，一有什么动静，哪怕很轻微，他也会警觉地惊醒过来——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体现。

这是很多年的习惯了，从小就这样，这么多年也没改变过来。

白息醒来的一瞬间，墨止刚把外套披在白息身上，手还没收回来。

察觉到白息呼吸的频率不一样，明显是已经醒过来的样子，他整个人微微一僵。

白息还在努力屏住呼吸装睡时，墨止直起身子，有些不太自然地把手收了回去，轻声说，“既然醒了，就回房睡吧，这里太凉。”

“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被墨止点出装睡，白息有些尴尬，这也太丢脸了。

尴尬的同时又有些疑惑。

他一手把遮在脸上的薄书册，抬头看墨止，疑惑不解地问，“我觉得自己装睡装的很好啊，连我师父师叔都能瞒过去。”

墨止看着白息，认真地说，“你睡着时和醒过来的呼吸频率有细微的不同。”

“就这么一点细微的不同也能发现？”

白息诧异地问了一句，同时把身上盖着的衣服拿起来递回给墨止，“别着凉了。”

“有心总能发现。”

墨止这句话说得轻微而模糊，更像是自言自语，因此白息没能听清楚。

白息刚想问墨止说什么时，墨止已经把话岔开，“你睡着时，也这么警觉吗？”

“啊？”

白息对上墨止深邃明亮的眼神。

那眼神似乎跟平日又有那么些不同，其中万般情绪仿佛快要压抑不住似的，平静中带着点掩饰不住的柔光与担忧，让他不由得心尖一颤。

“也没有，就是偶尔这样。”

白息把目光移开，语气随意地说，“大概是以前的后遗症，也就一两次罢了，没什么大的问题。”

白息明显不愿多说，墨止抿了抿唇角，也没有再多问这其中之事。

他把外套搭在臂弯里，垂眸看了一眼靠着椅背、眼睫安静低垂的白息，转而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坐在这里就睡着了，不回房间睡？”

“我本来想在这里看会儿书，顺便看着小可爱不让他皮得太过——”

白息转头瞥见不再是雪白一团的小狐狸崽，微微瞪大了眼，指着小狐狸崽，不敢置信地，“他怎么这样了？”

“墨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