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小、孩、子！

指挥使纠结地深缓了一口气：&ldo;多谢你，但是……&rdo;

抬眼一对上她一眨一眨的眸子，他蓦地把话咽回去了。

吃两口就是了，顶多就是不管用，又不会有坏处。

手上还沾着血迹，指挥使径自去次进院里取了水来洗了洗。

雪梨一看他挺配合，愉快地也跑去洗手。

指挥使揭了一张小麦面的饼托在手里，看看眼前各色的苏糖和菜，不知怎的，明明还没开始吃，好像心情已经好了点？！

那道虾仁滑蛋看着最诱人，淡粉的虾仁和金黄的鸡蛋盛在一起，瞧着鲜而不腻。

他饶有兴味地正要夹一块起来，一只小手伸到了面前：&ldo;吃这个！

&rdo;

垂眸看看，送到嘴边的手里正拿着一小方杏仁苏糖。

指挥使下意识地避了避，解释说：&ldo;我不爱吃甜的。

&rdo;

&ldo;但是吃甜的心情会好！

&rdo;雪梨歪着头恳切道，&ldo;我刚进宫时听姐姐们说的，后来自己试了好多次，是真的！

&rdo;

那是因为你是个小姑娘……

指挥使一边腹诽，一边不由自主地把她送过来的糖吃了。

嚼得十分勉强，这东西于他而言实在太甜了，甜得满口都腻。

杏仁味倒是醇厚浓郁，和甜味一起弥漫满口，又在鼻中撞着，香味宜人。

他全神贯注地把这块糖吃完，雪梨可算放过他、允许他好好吃春饼了。

于是再度执箸，筷子沾了点酱涂在饼上，然后夹了三两块鸡蛋、两片肘子肉，有用勺子舀了一小勺肉末酸豆角、一小勺宫保鸡丁。

左一卷右一折，他手里卷出一个漂亮的狭长卷饼，再抬头一看……

雪梨正捧着一张塞得满满的、包成了个包袱般的春饼&ldo;吭哧&rdo;一口咬下去。

鲜少在宫里见到这么丧心病狂的吃法，指挥使愣了半天，缓缓神：&ldo;你平常都这么吃东西？&rdo;

雪梨连连摇头，嘴里塞得太满半天才腾出空闲来说话：&ldo;春饼这么吃比较痛快而已，满满一口咬下去，全是开心！

&rdo;

看起来她吃得很痛快，指挥使看看她又看看手里的饼，矛盾了半天，还是无法说服自己这么吃！

雪梨虽则吃得&ldo;豪气万千&rdo;，但到底进宫被规矩管了三年，胃口不大，这么一个吃下去就觉得饱了。

掸掸手，托着腮，她专注地看指挥使吃。

指挥使也时不时抬眼扫她一眼，几回之后，他有点不自在。

吃饭的时候面前坐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直勾勾地望着自己，这感觉也是奇怪得可以！

于是吃完第二张饼之后，他推了一碟果脯给她：&ldo;喏。

&rdo;

&ldo;我吃饱了！

&rdo;雪梨清凌凌道。

指挥使沉息，诚恳道：&ldo;那你别盯着我，好么？&rdo;

&ldo;……哦。

&rdo;雪梨讪讪地别过脸去，抬头看廊檐瓦当、低头见青石板砖，看了一会儿就又忍不住想把头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