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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一个妇人，衣服是补丁摞补丁的，昏暗中也看不出什么颜色，一只手端着个热气腾腾的碗，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前，灰扑扑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ldo;醒了？志文。

感觉好点没有？&rdo;

&ldo;昨晚可把我和你爹吓坏了，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发烧呢。

还好周郎中没有出诊，你爹才帮你抓了副药。

不然可凶险。

&rdo;

妇人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另一只手按上赵志文的额头。

&ldo;嗯，烧退了。

来，起床，娘给你做了碗糊糊，趁热喝了。

&rdo;

赵志文早就饿了，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娘还是叫他志文，爬起来接过碗，也不顾烫，就稀里呼噜地喝了几口。

胃里舒服点了，才有空打量碗里那黑乎乎的糊糊，口感较粗，应该是高粱吧。

又想起刚才妇人叫他志文，嗯，名字没变，不用担心有人叫自己反应不过来了，就不知道还姓不姓赵。

就着光亮又看了看这小身板，七岁，还是八岁？就这发育不良的样子，十岁也有可能。

身下不是床，是土炕，不大的房间里只有几个凳子，家徒四壁。

三两下喝完糊糊，把碗递给应该是他娘的这个妇人，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问道：&ldo;娘，什么时候了，我想下炕。

&rdo;

&ldo;不再歇会儿了？志文，天才亮呢。

&rdo;志文娘关切地说。

&ldo;不歇了，骨头都睡疼了，起来走走。

&rdo;说完志文就掀开被子，也不要他娘帮忙，把炕边那满是补丁的棉衣棉裤穿好，套上鞋子，慢慢地跟着出了这间小黑屋。

外面是稍大一点的堂屋，一张方桌旁坐着一个汉子，正捧着碗喝糊糊呢，听见响声，放下碗，看见志文和他娘走了出来，&ldo;怎不再躺会儿，天冷，小心着凉。

&rdo;边说边用手擦了下嘴。

&ldo;没事了。

&rdo;志文知道这面相憨厚的汉子应该就是前身的父亲，只是现在就要叫爹，始终有点开不了口。

旁边条凳上一个小女孩，刚把脸从碗里抬起，&ldo;哥哥，你吃饱了吗？我碗里还有，给你。

&rdo;说完把碗朝志文递过去。

就着门外透进来的光亮，志文看见那碗里的糊糊不知比他刚才吃的那碗稀薄了多少，嗯，算是浓一点的米汤吧，他爹碗里的，还有他娘要吃的，应该都是这样的吧，心里明白自己这是享受了特殊待遇，虽说是因为生病，但也生出些许感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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