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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第2页）

你穿一身绛红宫裙，高髻上簪了一朵鹅黄色的牡丹花。

&rdo;他努力回忆起泰安叮嘱他的话语，勉强着自己按她的说法，一字一句回忆起过去。

&ldo;太傅允婚之后，我未有一日不期盼你我大婚。

&rdo;小太子字字斟酌，打量着裴安素的神色，&ldo;你素有贤名，又是太傅爱女，我也曾对太傅亲口许诺，必当一心一意坦诚待你。

&rdo;

他说到这里，略停顿了下。

裴安素有些沉不住气，眉梢微挑似有动容，渐渐抬起了头。

&ldo;殿下尊贵无双，奴蒲柳之姿，恐有相负。

&rdo;她盈盈开口。

这招以退为进使得妙。

泰安心头大赞，油然而生惺惺相惜之感。

她幼时惹了祸，也是自来最爱先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再借了旁人的愧疚理所当然来提要求。

唔，不过裴安素的道行还是低了些，略有些沉不住气，泰安想。

果然，一句话完，裴安素尚未等到太子出口宽慰，就已耐不住性子继续说：&ldo;牡丹虽美，终归是花草。

草木固无情，随风任倾倒。

奴身世飘零，殿下何不另择名姝，想必能成就一番佳话？&rdo;

啧啧，泰安眉梢一挑。

草木固无情，两草犹一心。

这是卓文君的《长门赋》啊。

裴安素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

既想做皇后，又不想当阿娇。

这是命悬一线，还不忘问小太子要好处呢。

自来男子，就没有喜欢被人挟恩求报的，更何况小太子还是未来的君王。

泰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静静等着小太子的回应。

小太子面上倒还波澜不惊，拳头在衣袖之下缓缓握紧，半晌之后，抽出了腰间的渠黄短剑。

什么情况？泰安大惊。

就算话不投机，也不至于伸手捅人吧。

&ldo;冷静，冷静啊你！

&rdo;她又从《圣祖训》中探出头，狠狠在他胸口揪了一把。

小太子气得牙痒，却只能强忍不发，心中暗将泰安骂了千百遍。

他指尖微动，在渠黄短剑的薄刃上轻轻一划，拇指便沁出一滴鲜血，滴入灵堂前的青石板上。

&ldo;海岳可倾，口诺不移。

我既认定是你，必定此生不负。

&rdo;小太子站在黑色的奠帷之前，一字一顿地说。

而藏在他怀中的泰安，将他此刻在白烛黑棺前许下的承诺，也清清楚楚地听入了耳中。

太傅落葬后不足一月，裴家主母裴老淑人自戕身亡。

中书令裴郡之在朝堂之上骤然发难，直指太子自请吊唁当日，曾在裴家言行失当，于灵堂之前对太傅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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