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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第2页）

在《汉武大帝》里，司马迁的胡子可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胡子的社会学意义上，男人的胡子则大体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若不以一时之短长而论，&ldo;比上不足&rdo;的意思是，与人体内外的&ldo;受之父母&rdo;之物相比，胡子简直就是百无一用。

五官四肢五脏六腑自然是比不了，就连本是同根生、同属荷尔蒙刺激作用之产物的其余&ldo;受之父母&rdo;之毛发，胡子在功能上亦极为逊色。

头发就不消说了，鼻毛，担负着阻拦灰尘、细菌随呼吸进入体内的重大使命；腋毛的作用，是克服局部摩擦及帮助汗液蒸发，无之，人就得整天高举双臂，否则局部皮肤将因摩擦和潮湿而发炎；就连耳毛，也能阻止进入耳道的小物体触及鼓膜。

惟独这胡子，非但没有任何实际用途，为了打理它们，一个男人在一生中难免要耗费相当的时间和精力。

胡子在历史上所能找到的惟一实用之处，系由英国皇家海军贡献。

按照传统的军事条例，英国皇家海军官兵一度必须留胡须，其作用，据说是可以用来测量海上的风向，与海军帽檐后面的飘带同理。

象征主义之毛

虽然说&ldo;百无一用是胡子&rdo;，然而表面上功能最少的，其象征意义却往往是最丰富、最暧昧的，此即胡子之&ldo;比下也余&rdo;的所指。

一个人，从内到外全是肉做的，所以他是动物性的，然而，正是头发和胡子这两样天然但又经过刻意修饰的东西，使人在&ldo;人非草木&rdo;的动物性之外，犹生出一些植物性的东西来。

其美学作用，就好像裙摆有了蕾丝，窗帘有了流苏，旗帜有了风，雪茄冒出了烟，荒野有了绿化，野百合有了春天。

尽管&ldo;男人留胡子性感&rdo;的说法，不过胡子的象征意义，我认为主要作用于同性之间。

以《汉武大帝》为例，司马迁在押，汉武帝先是问他家里有没有钱赎人，得到否定的回答后，乃表示司马迁自认是&ldo;热血男儿&rdo;，在朝上为了替李陵辩论而当众顶撞皇帝，考虑到他还有史书没有写完，故处以宫刑，目的是为了让这个热血男儿从此&ldo;冷静冷静&rdo;。

去势未尽（2）

由此可见，汉武帝不仅是政治和军事天才，同时也深谙中医理论。

据张岱《夜航船》&ldo;须发所属&rdo;所记：&ldo;发属心，禀火气，故上升。

须属肾，禀水气，故下沉。

眉属肝，禀木性，故侧生。

男子坚持气外行，上为须，下为势。

女子黄门无势，故无须。

&rdo;也就是说，把司马迁&ldo;下去势&rdo;，必致其&ldo;上无须&rdo;，上下皆无，也就避免了他禀血性上蹿下跳，以下犯上，从而也得以&ldo;冷静&rdo;地撰写未竟之史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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