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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这几日她家主子的日子可不好过。
楚山浔每日总要在晨昏二时中去祖母处定省一次。
他素来在外人和仆从面前少言寡语,出口即是板正的言谈,却唯有在祖母面前,总是说些闲话,可谓挖空心思地要哄着她老人家。
自从那日祖母来用膳后,也不知怎么了,他再带着纤云去问安之时,老太太不是阖目养神,就是三言两语满脸冷淡地打法了孙儿。
起初楚山浔还担心是不是身子不适了,到的问了桂参家的,才知道原来是心里头的芥蒂。
听说前儿三哥在外头为个要□□的清倌人同府衙里头推官的庶子争了起来,将人家少爷从二楼木梯上推了下去。
那推官虽只是个正七品的,却专掌一地罪案刑狱,到了竟是在外办差的老爷亲自写了信,才没闹大了这事。
“也真是祖宗保佑,铮哥儿没真把人打坏喽。”
桂参家的绘声绘色地像是见着了这场面似的,“五爷您说,咱老爷好歹也是常同京官打交道的,竟要同个推官低头。”
“他犯的事,祖母怎么像是同我置气?”
楚山浔客气地讨教。
“老太太倒是同我说了两句。”
桂参家的暗自偷笑,不时偷觑小公子的面色,“她怕您往后也要学那位的样儿,什么香儿粉儿的爱往院里拉,偏就是瞧不上她老人家安排的人。”
少年先是愕然,继而沉吟良久,点头回说:“您回去让祖母宽心,就说孙儿知错了。”
是以这日晌午,福桃儿伤势好多了,正在二院里帮着洒扫泼凉。
水用完了,便去外院井边吊水。
原本是小丫头红儿帮着一并做的,这会儿子却不知人往哪玩儿了。
她瞧了瞧自己犹包着纱布的双腕,犹豫了下,还是将水桶慢慢放了下去。
可等朝上吊的时候,才升起不多,半桶水就给晃了去。
手腕处传来一阵痛楚,只怕是伤口要裂了。
正在要放不放之际,一只瘦削纤长的手握住了麻绳。
抬头看去,竟是自家主子站在面前!
“伤好全了,就乱跑动”
少年三两下就将水桶提了上来。
“多谢五爷关心,好多了。”
对于主子破天荒的主动搭话,福桃儿是惊比喜大的多,她想上前接了桶,却被他挥手挡开了。
福桃儿只得惴惴地跟在他后头,朝内院里去。
红儿回来的时候,正撞着两人一前一后的,公子显然是在替那胖丫头提水桶,因为从未做过粗活,一大片水责染上了他的下摆。
红儿瞧的大气都不敢出,只呆呆侍立在旁,等他们过去后,不住地朝福桃儿的背影观望。
想起从前不知作了多少差遣她的事,免不得心里七上八下得跳蹿。
进了二院,楚山浔学着仆妇平日的做法,将一大通凉水泼在青砖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