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别说老妈妈小媳妇，根本连个女人都没有，所以将这点心事盘算来盘算去，最后她把小武叫了过来，嘁嘁喳喳地小声对小武说：&ldo;你去药铺，给我买点药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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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抬眼看她，眼神冷淡，&ldo;什么药？你病了？&rdo;

茉喜的脸皮尽管在厚起来时是可以相当的厚，然而对着小武，她还是忸怩了一下，&ldo;没病，是那种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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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显然是疑惑了，&ldo;那种是哪种？还是肠胃药？&rdo;

茉喜硬着头皮说了实话，&ldo;你去药铺问问，要不然找个正经大夫问问，给我弄一副打胎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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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立时变了脸色，&ldo;司令知道吗？&rdo;

茉喜登时竖了眉毛，&ldo;不是你家司令的，是别人的，明白了没有？你看你那个臭德行，好像陈文德是你爹一样！

实话告诉你，就是你爹让我打胎的，不是他的种，他养着干什么？行了行了，别看着我发傻了，让你去你就赶紧去，你不去，耽误了时候，这孩子生下来就算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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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的嘴唇动了动，显然是想说话，可是抢不过茉喜，一直是没找着机会，及至听到最后，他忽然笑了一下，随即一言不发地转身要往外走。

茉喜紧跟着又嚷了一句：&ldo;钱你先垫着，回头跟你爹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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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回头看了她一眼，依然是欲言又止‐‐想说，可又像是无话可说。

在小武出发之前，茉喜急得针扎火燎，仿佛小武这一刻不把药买回来，她下一刻就要把孩子生在院里；然而一个时辰之后，小武当真提着一小包糙药回来了，两个人隔着一张桌子相对而站，却是对着桌上那包糙药不敢妄动了。

最后，小武低声先说了话：&ldo;你真吃啊？大夫说了，这东西吃不好，可是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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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喜下意识地抬手捂了肚子，&ldo;我知道，我小时候见人吃药打胎，胎没打下来，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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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迟疑着问道：&ldo;那……你还吃它吗？&rdo;

茉喜犹豫了一下，一颗心在腔子里怦怦地跳‐‐死的那位是个二十多岁的暗娼，在大杂院里，是茉喜的邻居。

茉喜那时候大概是四五岁，因为那暗娼天天吃肉喝酒，所以茉喜对她很巴结，客人来的时候，茉喜会站在门口给她跑腿望风，报酬是半个馒头一碗凉饭，或者是她啃剩了的鸡爪子鸡脑袋。

茉喜记得那女人死得很热闹，坐在血泊里号叫了小半宿。

血是她的血，号叫，则是因为她疼，肚子疼。

茉喜想到这里，后脖颈冒了凉风，腿肚子也有点要转筋。

伸手拿起那包药，她小声说道：&ldo;我先收着，到底吃不吃，我再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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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喜想到了晚上，并没有想出个眉目来。

饱餐了一顿丰盛晚饭之后，她身上暖洋洋地有了力气与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