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时，乃是房门不曾关上，还留着一条fèng呢。

他于是反手将房门掩上。

司长看到房门掩合了fèng，又沉着脸色坐了下来，向魏端本点了两点头道：&ldo;你知道黄金风cháo起来了吗？&rdo;他答了两个字不知。

司长望了他一下，因道：&ldo;我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这次我们储蓄八十两金子，虽是说作生意，可是我也是为了大家太苦，在这取不伤廉的情形下，把公家款子挪用一百六十万，在这个把星期内，我另外想法子，把公家款子调回来，公家的一百六十万，还他一百六十万，对公家丝毫没有损失。

可是我们就赚了一百二十万了。

有这一百二十万元法币，我们拿来分分，作两件衣服穿，岂不甚好？可是我这番好意，完全弄错了。

谁知捉住这个机会，想发横财者大有人在。

有买五六百两的，有买一二千两的，弄得风cháo太大了，监察院要清查这件事。

我现在已想了个法子，在别的地方已借来一百六十万元，把那款子补齐了。

可是这里面有点问题，我们开给银行的那张支票，是你我和刘科长三人盖章共同开出的，这是个麻烦。

&rdo;说着说着，他抬起手来乱搔了一阵头发。

魏端本听到这里，知道这黄金梦果然成了一场空。

可是听司长的口气，后半段还有严重问题，便微笑道：&ldo;能够还，还会发生什么严重后果吗？国家奖励人民储蓄黄金，我们顺了国家的奖励政策进行，还有什么错误吗！

&rdo;司长淡笑了一笑道：&ldo;将来到法庭受审，你和审判官也讲的是这一套理论吗？&rdo;魏端本望了他道：&ldo;还要到法庭去吗？&rdo;

司长又在衣袋里取出一支烟卷来，慢慢地擦了火柴，慢慢地将烟卷点着，他吸着喷出一口烟来，笑道：&ldo;那很难说。

&rdo;他说这话时，态度是淡然的，脸色可是沉了下去。

魏端本站着呆了一呆，望了司长道：&ldo;还要到法庭去受审？这责任完全由魏端本来负吗？&rdo;他说着这话，也把脸色沉了下去。

司长看到他的颜色变了，便也挫下去了半截的官架子，于是离开座位，向前走近了两步，向他脸上望着，低声笑道：&ldo;魏兄，你不要着急，你首先得明白，我这回作黄金储蓄，完全是一番好意。

至于发生变化，这完全是出乎意料。

自然，有什么责任问题发生，我得挺起肩膀来扛着。

不过有一点要求你谅解，我混到了一个司长，也是不容易，我有了办法，自然老同事都有办法，无论如何，我得先巩固我的地位。

所以有什么小问题发生，不需要我出马的话，我就不出马。

我恳切的说两句，希望你和我合作，我心里十分明白，决不能让你吃亏。

我总得有福同享，有祸同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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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回谦恭下士（4）

魏端本见司长虽表示了很和蔼的态度，可是说话吞吞吐吐，很有把责任向人身上推来的意味，心里立刻起了两个波浪，想着，好哇，买金子赚钱，我只能分小股，若是犯了案的话，责任就让我小职员来完全负担。

便道：&ldo;自然！

司长不会让我吃亏，可是天下事总是这样，对于下属无论怎样客气，反正不能让下属享的权利义务，和自己相提并论。

&rdo;

司长听了这话，脸色动了一下，取出口里的纸烟，向地面上弹了两弹灰，扛着肩膀，笑了一笑，因道：&ldo;好吧，下了班的时候，你可以到我家里去谈谈。

我也不预备什么菜，请你和刘科长到我家里便饭。

&rdo;魏端本道：&ldo;那倒是不敢当的。

&rdo;司长笑道：&ldo;你回去吃饭，不也是要吃。

我们一面吃饭，一面谈话，也不会耽误什么时候。

&rdo;魏端本怔怔地站了一会。

因道：&ldo;好，回头我再去对刘科长商量。

&rdo;司长又将纸烟送到嘴里吸了两口烟，点点头道：&ldo;那也好。

现在没有什么公事，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