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茶房进房来，敬过了一遍茶烟，宾主默然了一会。

范宝华先向主人放出三分笑容，然后和缓了声音问道：&ldo;刚才莫主任和朱经理提到放款的事吗？&rdo;朱经理将眉毛微皱了一皱，然后笑道：&ldo;哎呀！

这两个星期让国家银行办理黄金储蓄，法币回笼，银根弄得奇紧。

我们为了作稳些，只好把放款紧缩了。

&rdo;

范宝华道：&ldo;我不是办理平常借款，就拿黄金储蓄券作押。

这是十分硬的抵押品。

&rdo;他说着，将皮包在怀里打开来，就取出了那张黄金储蓄单递给了朱经理，笑道：&ldo;请看，这还有什么靠不住的吗？&rdo;朱经理拿着这定单，很随便地看了看，点点头笑道：&ldo;最近作的。

范先生的意思，是想调到了头寸，再到中央银行去办理一笔黄金储蓄？这种办法，做的人就多了。

&rdo;说着，随便将这张定单放在玻璃板上。

范宝华道：&ldo;可以拿这个押点款子吗？&rdo;朱经理微笑道：&ldo;要作储蓄押款的话，恐怕哪家商业银行，都要挤破大门，这也只好在交情上谈点通融办法罢了。

&rdo;范宝华听他所说，已有通融的意思，便笑道：&ldo;朱经理多帮忙吧。

能放我们多少款子呢？&rdo;朱经理道：&ldo;范先生的事，我们不放也要放，就是一百万吧。

&rdo;

范宝华不由得将身子向上一升，瞪了眼道：&ldo;这四百万元的黄金储蓄单，只押一百万了？照市价，二百两金子，值一千多万了。

&rdo;朱经理微笑道：&ldo;不错的，值一千多万。

可是范先生没想到这是六个月后有兑现的定单，不是条子。

六个月是否能兑现，这固然是问题，就算我们信任政府吧。

谁又能说六个月后的金价如何？银行里若大作黄金储蓄定单的押款，他不会直接去作黄金储蓄吗？&rdo;

范宝华笑着摇摇头：&ldo;这话不能那样说。

直接黄金储蓄，只是几厘息，定单押款，不是可以收到大一分的子金吗？&rdo;他这样说着，以为把朱经理的嘴堵住了。

朱经理却哈哈一笑道：&ldo;大一分？那还不行吧？这几天的放款，我们至少是十二分，范先生你的作风我知道，乃是把押得的钱再去买黄金储蓄，这个办法不大妥当。

就算六个月后的金价，还保持现在的市价，你把利息和复利算起来，兑现之后，并不赚钱。

我劝你不要做。

&rdo;他说话时，脸上始终带了三分淡笑。

第十七回两位银行经理（5）

范宝华道：&ldo;不能多借一点吗？&rdo;朱经理摇摇头道：&ldo;不行！

这几天我们的头寸，相当地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