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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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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暄扶着离太后在一张圈椅上坐下，看见她说话时候脸上含意颇深的笑容，他立刻明白她一定有事嘱咐，便只好主动开口道：&ldo;母后怎么今天想到要来这里？&rdo;

离太后扫了一眼晟暄放在桌上的厚厚一本联名奏章，眼中不减笑意，说话却不绕弯：&ldo;暄儿，今早一些大臣来向我问过安了，让我来看看你，正好也问问你为何迟迟不把前几天他们联名呈上那个请求和中州大雍王朝和谈的奏章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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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儿臣只是监国首辅，不能随便作主。

如今北边的战事，还没有到非要靠外人帮忙的地步，况且我们西澜有得是有骨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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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暄说着，无数真实或者幻想的影像在脑中瞬间闪过。

用巨石堆砌起来的关城墙上，插着写上关名的三角军旗。

它们冻得梆硬梆硬，一整块一整块地在朔风里上下翻动。

手执长枪或者弓箭的士卒是丝毫不动的，他们手里拿着长枪或者弓箭，照样屏息凝神，时刻都准备着用血肉之躯拱卫雄关与关后的国土。

黑云压城，北陆铁骑重重践踏在漆黑冻土上，马蹄铁砸出的土渣子四处飞溅。

出幽都北门前，一身武将铠甲的秋澈英气十足地灿烂一笑……

&ldo;母后，要是我们这样简单地决定和大雍王朝快速结盟，借他们的兵对抗北陆铁骑，并不惜开出讨好的条件，那么是置那些在雪莽原上战死的英魂于何地？难道他们浴血奋战，在母后眼中都不过是些毫无意义的抗争？&rdo;

看着晟暄直逼自己的清透眼眸，离太后的眼中带了一丝愠怒：&ldo;暄儿，你是在和你的母亲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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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儿臣知道，儿臣身上的每一寸血肉是母后给的。

但这些年，儿臣越发看不懂母后了，母后暗中去找大雍使臣，让他们参与西澜的事务，莫非是……&rdo;晟暄忽然停了停，侧过脸不看离太后，握成拳的手松了松却立刻攥起，拳握得甚至比先前更紧了些。

他略犹豫，侧过脸不看离太后，缓缓开口：&ldo;莫非母后知道如今世族衰落，便不得不转向中州人，甚至不惜以日后西澜逐步沦为中州附庸为代价，也要换一个人取代……&rdo;

&ldo;住口！

&rdo;离太后打断晟暄，指向北面的辰和殿，脸色煞白，指尖颤抖，&ldo;那不是换！

那本来就是你的！

若不是你当年自己烧了那份诏书，如今在那里的人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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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儿臣从小就没有想过国主之位，也知道自己无力肩负起整个西澜。

从前父王就是因为我像他，才特别宠我。

也因为我像他，他答应母后给我一份糙诏，却并不希望我接受那份诏书。

&rdo;晟暄说罢，终于回过头看了看离太后，目光中不知是歉意还是怜悯。

离太后怒极反笑：&ldo;好！

很好！

我离碧屏嫁了一个没有雄心的人，又生出来你这样没有志气的儿子！

很好，真是很好！

暄儿你记住，哪天幽都世族名门衰败尽，那上百上千条魂灵就统统都不会放过你，他们会诅咒你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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