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感叹一边绮佳不由心惊，鳌拜当年如此对待受先帝厚待的汤若望，究竟是存了怎样的恨意？

绮佳想着边安静下来，蓁蓁仍在独自东张西望，一时正堂内悄然无声，倒让西间的人声隐约传来。

&ldo;神父临终前仍抱着这个匣子，弥留之际叮嘱臣务必看好，只待来日交还圣上，神父说皇上是孝子之心，一定不忍毁坏先帝遗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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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是汤神父画的皇阿玛和……孝献皇后？&rdo;

&ldo;此乃一块怀表，内中是先帝托汤神父画的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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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佳暗道一声不好，蹑手蹑脚地拉起蓁蓁就回到院子。

蓁蓁也是听见了，到了外间小声问绮佳：&ldo;刚刚那个神父说的是先帝爷？&rdo;

&ldo;嘘！

&rdo;绮佳比了噤声的手势，&ldo;这是宫中不能提的，你回去也一个字不能说，皇上既然悄悄来，就是不想让宫里知道。

&rdo;

蓁蓁入宫之初去的是养在慈宁宫宁寿宫之间的大公主处，当时就听过嬷嬷们教导的两宫的忌讳，当然懂得其中要害：&ldo;奴才明白。

&rdo;她壮着胆子还是问了一句，&ldo;主子，先帝待孝献皇后真是好……&rdo;

&ldo;唉，那又如何？&rdo;绮佳摇头道，&ldo;情深不寿，强极则辱，先帝是帝王，董鄂氏是嫔妃，相敬如宾便是最好，哪里容得下这般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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蓁蓁听得浑身一凌，想起绮佳自杀的夜晚，心中怆然：&ldo;主子，我说错话了……&rdo;

&ldo;你没有说错，只是人错了而已。

&rdo;绮佳抚过蓁蓁稚嫩的脸庞，她的脸上尚未脱去少女的娇羞，明眸皓齿正是含苞欲放、懵懂未知的年纪。

而绮佳像她这般大的时候，却已经入宫为妃三年有余，早就透彻为臣为妃的世理，也早已不向往所谓情深、所谓真情。

绮佳摇了摇头自嘲地一笑，蓁蓁却急了，&ldo;主子别不高兴嘛，要不，主子我们溜出去好不好？皇上还要在里面好一会儿呢，这儿现在没人，奴才看那边的小门没锁，要不咱们去试试能不能出去？&rdo;

&ldo;胡闹！

&rdo;绮佳喝到，&ldo;这怎么行！

&rdo;

&ldo;主子！

这儿是宣武门，出去就是南城，一往东拐就是琉璃厂，奴才小时候老是悄悄和家里的哥哥一起去琉璃厂看他淘换东西，可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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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佳还是不肯：&ldo;胡闹胡闹，那是你还未进宫，如今我带着你逃出去成什么了？不行不行。

&rdo;

&ldo;主子，咱们去吧，咱们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