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在晃。

冯蕴的身子也跟着晃。

马匹行走的幅度不大，但挤在马上挤在裴獗的怀里，可以感知到任何一点细微的情绪，感知到他的激烈和疯狂，她心窝有些泛酸，这种熟悉令她疼痛也令她生畏，可双手却不得不紧紧搂住他，以免被甩下马去。

风拂过脸颊，凉爽的。

冯蕴越发不能呼吸。

“回府去。”

冯蕴看着不远处街道的夜灯，揪紧裴獗的领子，又说一次。

“怕吗？”

裴獗托住她，声音沉沉地落在她的耳朵里，仿佛带着夜色的蛊惑，要多动人就有多动人，“扶着我。”

“怕的。”

冯蕴埋在他怀里，四周其实没有光，也没有人，但恰是这样的黑暗，让裴獗的呼吸格外清晰绵长，也让她的心更乱。

“被人看到，就不用见人了。”

裴獗怔了下，低头看她。

他一个人站在池边的垂柳下。

“嗯。”

裴獗的手，贴在她的鬓角，大掌拂过去，抚起她的脸，“不怕。”

冯蕴看不懂裴獗。

怪不得裴大将军要洁身自好。

冯蕴没有再去雨前茶楼。

裴獗沉脸看来，片刻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深深凝视她，“你说呢？”

高度紧张下的默契令人愉悦到打颤。

“军务要紧。”

“等仗打完，就会好起来。”

萧呈：我有离间计。

“大将军，属下有事急报——”

裴獗匪夷所思地看着她。

周遭的温度好似都上升了。

冯蕴也沉默了片刻。

小满慌不迭地小跑，差点踢到石阶。

一个女子有这样的经验，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冯蕴不避讳与他谈论这个，也没有意识到不妥，更不认为裴獗有什么不高兴的理由。

“阿舅……”

“女郎，敖侍卫真的好喜欢捉鱼呢。”

冯蕴心里突然很乱，不知是不是自己记错了……

敖七很懊恼。

裴獗好像早猜到什么，十分平静。

换成一声叹息，“将军是个好对手，但我突然有个小问题。”

她不该是上辈子那个死脑筋的冯蕴。

天天被貌美佳人纠缠，还打什么仗？全打到榻上去了。

换她也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