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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能容纳自己的身量,心中暗骂:只有小狗才能钻过去。
两个时辰后,俞喜仁领着何安下爬上山顶。
没有一个人影,道观庭院中飘散着焦黄的纸灰,夕阳之中,竟是十分凄凉。
何安下见俞喜仁满脸沮丧,便问:“先生不高兴?”
俞喜仁:“今天的道场已结束,没有大场面了!”
何安下受他情绪感染,也沮丧地坐下。
晚霞中,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坐在一起,显得格外愁苦。
忽然丝竹声响起,婉约清逸。
何安下眼前出现梅花幻觉,雪花与梅花交融,白茫茫一片,渐渐泪花也融了进来。
俞喜仁两眼放光,一努劲站了起来,叫道:“雪地红花!”
耳听“雪地”
两字,何安下一惊,以为俞喜人看到自己心中的幻像,抬眼却见庭院已坐满了道士。
俞喜仁抓住何安下,哽咽道:“瞧,大——场——面!”
一时钟鼓大作,丝竹声骤然拔高,高到不可再高,几近绝境,颤出几个尖利之音,便断了音调,十几秒后才续上,开始低得几不可闻,慢慢回升,终与钟鼓融合,形成一派草木生春的气象。
何安下缓出口气,问俞喜仁:“这曲子叫什么?”
清朝光绪年间,道教界出了一牌大型曲目——《雪地红花》,意境是在肃杀的冬天,雪地中依然存有生机,开着一朵红花。
比喻衰老不是绝境,其中仍有生机。
俞喜仁拉着何安下奔到场面中跪下,随着场中道士的指示不断叩拜,一起一伏间仍念念叨叨:“想不到还有夜场……”
过了一会,不断有人哭啼,仔细看去,发现场中之人都披麻带孝。
俞喜仁精神涣散,动作有一搭无一搭做得很不成样子。
何安下受场内气氛感染,渐渐的鼻头红红,泪眼汪汪,只是强忍着才没哭出声来。
俞喜仁在一旁小声嘀咕:“安下,控制一点。
咱们虽然赶上个大场面,但世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又正好是夜场?唉,这是个水陆法会。”
何安下:“名字很好听嘛,什么意思?”
俞喜仁涨红了脸:“就是家里死了人,作个法事超度一下。
咱俩谁也不认识,磕头就不要磕得那么认真了。”
何安下:“那咱们到旁边歇歇。”
俞喜仁:“不可,刚才咱俩急匆匆的闯了进来,已经有很多人不高兴了,法事还没完,现在出去,会被人骂死的。”
何安下:“那就坐会吧。”
俞喜仁:“不可不可,这显得对死者非常不尊重。”
何安下:“怎么办?”
俞喜仁沉吟一会儿,说:“还得磕。”
磕下数十个头后,何安下新鲜劲过去,无聊起来,不断找俞喜仁说话,弄得俞喜仁心惊胆战,不断提醒:“小点声,再说我就把你送回姥姥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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