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扑进她怀里，泪水染湿了衣襟，&ldo;娘亲不要离开絮儿，娘亲不要离开絮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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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婷抚摸着柳絮乌黑顺滑的秀发，万般无奈，她又何尝愿意离开爱女。

柳絮哭的不能自已，娘亲是她唯一的亲人，除了娘亲，世上再无人真心疼爱她。

&ldo;絮儿，去找你父亲吧。

&rdo;纪慕婷犹豫半响，终断断续续说出口。

柳絮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ldo;絮儿不去，絮儿要一直陪在娘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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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婷泪流满面。

她咳出一大口鲜血，将带血的绢帕藏到身边，她知道她的生命正在一点一滴的流逝。

&ldo;答应娘，不要让娘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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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捂住她的嘴，她说不出任何的承诺，只能拼命的点头。

纪慕婷似乎放下了心，她的身体一歪，软软的倒下，握着柳絮的那只手，五指缓慢张开，终无力的垂下。

柳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楞片刻，爆发出凄厉的哭声，&ldo;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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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慕婷走的很安详，许是梦见了年少时同心爱的人一同游山玩水对诗赏月的情景，她脸上一直挂着欣慰和释然的笑意。

柳絮变卖了身边所有值钱的首饰，将娘亲风光下葬。

娘亲或许从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但她求一个心安。

她发誓，娘亲和她所受的苦楚，来日她会加倍偿还。

那年，她才十二岁。

（三）

后悔吗？

柳絮曾多次问自己这个问题。

她从云清霜手上抢走沈煜轩，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施其身罢了。

当年月晨曦可以抢走父亲，她为什么不能这么做。

不，她对于自己做过的事，从不后悔。

内疚吗？

三年来，本就沉默寡言的云清霜愈发沉静了。

很多次，她在云清霜面前同沈师兄故作亲密，为练完功满头汗水的师兄擦汗，给他做鞋，赠他亲手绣的绢帕，比剑时假装体力不支跌进他的怀里……

这一桩一件，云清霜看在眼中，无一不是割在她心头的利刃。

每当这时，她总是不声不响的离开。

她脸上始终波澜不惊，像是任何事都激不起她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