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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只有叶名琛岸然道貌，颊上肌肉不易觉察地哆嗦了一下，倏然间变得毫无表情。

&ldo;岷樵老兄，此言岂可孟浪？这要证据的。

&rdo;

&ldo;我没有证据。

&rdo;江忠源也恢复了平静，&ldo;但有疑窦。

&rdo;

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江忠源。

&ldo;沉思源还来得及给林公把了脉，我告诉他林公一路症候，他直是皱眉沉吟，说&lso;不可思议。

&rso;还要药罐，但药罐已经洗了；寻药渣，驿站把药渣倒了河里……&rdo;江忠源幽幽闪着目光，回忆着当时场景。

&ldo;按cháo州人习俗，熬过的药渣是要倒在墙头或窗台上晾干再埋的，为什么倾了河里？我去请医生前用的药虽不济事，但病情是见缓的，怎么去一趟县城回来就骤起大变？问林公随从家人，药是驿站大伙房熬的，喝了半个时辰发作，再寻药罐，已经冲洗干净！

这么快毁掉证据，又为什么？……林公终前喊那三个字，面目狰狞如逢鬼魅，大改常度，也令人不可思议‐‐星斗南！

什么意思？是说一个人？是说一件事？大帅，我江忠源当时全然乱了方寸‐‐这都是过后细思，不可索解的谜！

大帅说得不错，林公是砥柱之臣，朝野想望，中外畏服的，可他的仇人也不少，洪秀全惊散了群，洋人也对他恨之入骨，恰在他受命再起，手握兵符之时猝然暴亡，难道不令人深思？&rdo;

叶名琛古佛般木然而坐，胡庸墨和余保纯都听得心摇手凉。

余保纯道：&ldo;你是说害林公的是英国人？《南京条约》是已成定局的事。

英国人会担心林公毁约再战？&rdo;胡庸墨想说什么，嗫嚅了一下又咽了回去。

叶名琛道：&ldo;岷樵，我仔细想过了，你求之过深了。

这些话，万不可传出去，是要起邦交争端的。

我在这里用尽了办法羁禁，洋人才没进广州城。

再搅和上这事，又没有证据，等于是授人以柄。

安生在这里办差，弹压刁民维持广州治安，是你的正经责任。

&rdo;&ldo;是！

&rdo;江忠源道，&ldo;大帅问起林公情形，卑职不能不据实回报。

《南京条约》是城下之盟，国家耻辱。

林公病由此起，死有其疑。

卑职虽不敢孟浪，但还是想查清这件事‐‐&rdo;&ldo;你办好团练，绥靖地方，作好你的本职。

&rdo;叶名琛听出他话中的执拗，脸上闪出一丝不快，&ldo;凡涉外交，你不能擅自主张。

国家如今多事，以安静为要，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是我的宗旨。

朝廷关税四分之一从广州出来，这是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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