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羽已经将行李收拾好堆放在角落，只等明日出发提上就走。

二人都在等着凌依的话，凌依略一想，&ldo;去南边罢，这条路上，北面是北秦，东西两面是北秦的盟国，他只有南边可走了。

&rdo;

织羽又问：&ldo;那老爷和老太夫人，如何去找？&rdo;当她得知凌家已经全散的消息，又是震惊又是感慨，到底在凌家生活了这么多年，一时之间说散就散，怎能不心酸呢。

&ldo;爹和祖母应该也会往南边走，我能想到的，他们自然能想到，南边统共也只有三个国，却都是大国，北秦不会为了搜几个逃犯而去往南边。

&rdo;凌依笃定道。

既她如此坚定，织羽和织扇也不好再说什么，因着要早起，二人便伺候着凌依早早休息。

刚刚躺下，就听到门外有叩门声响，织扇还奇怪这么晚了谁这么没规矩，织羽已经猜到是谁，问凌依的意思：&ldo;小姐，怕是文----随王来看您了，是否要婢子说您已经歇了？&rdo;

凌依想了想，坐起来道：&ldo;这么晚了还来找我，定是有事，去前厅罢。

&rdo;

织羽道是，让织扇给凌依宽衣梳妆去前厅，自己则去应门。

凌文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只是迫于无奈，但见凌依衣冠整齐，暗道幸好没扰她歇息，这才说明了此次来意。

他从袖口摸出一颗拳头大小的珠子递给凌依道：&ldo;你明日就要走，别的东西你也不缺，这启天珠与你似乎有缘，我便送与你，希望你能收下。

&rdo;

凌依愣了愣，没想到他会送自己如此贵重的东西，推辞道：&ldo;这启天珠是你随国的国宝，你登基之日却要用它来祭天，若是送给我，只怕那几位元老要唠叨死你。

&rdo;

凌文微微一笑，将启天珠放在凌依面前：&ldo;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一颗珠子罢了，我的国和我的兵，甚至是我的民，都是你给的，别说一颗珠子，你就是要这江山，我也愿意拱手奉上。

&rdo;

凌依忍不住一笑：&ldo;我要这江山做什么，我什么都不要。

&rdo;

&ldo;可启天珠你得收着，否则我心难安。

&rdo;凌文难得执拗。

凌依拗不过他，想了想，终于还是让织羽将珠子收起，又谢道：&ldo;这东西既然送给我，我必珍重视之，明日你不必送了，我自行离开就好，你现在是一国之君，反而惹眼。

&rdo;

凌文料她会这么说，也是因为如此，他今夜才失礼前来，若是不做最后的告别，只怕他心会更难受。

&ldo;我答应你便是，随行的船只和人我都准备好了，明日自有人送你们离开，你好生歇息，我便先走了。

&rdo;凌文起身，恭恭敬敬的给凌依行了个主仆礼，这才离开。

织扇关上门，感慨道：&ldo;谁能料到文管事有一日也能成为一国之君呢，小姐也是厉害，一国之君给你低头行礼。

&rdo;

&ldo;休得胡说，这随王只是感念旧情，只此一次，你莫要再提，免得给小姐惹是非。

&rdo;织羽一贯谨慎，听她说话不着边儿，不由得训斥了几句。

织扇连道自己说错了话。

&ldo;罢了，日后也是不会再见了。

&rdo;凌依淡淡道，一面往床边走去。

翌日一早，凌依带着随行四人出了码头，凌文果然依言没送。

高大的城墙之上，凌文终于是依恋不舍的看着凌依远去的背影，清晨的海风带着些咸味，蒙蒙的亮色中，一切看起来如此萧条，一如他此时此刻的心境一般。

佳人已去，这万里江山，却是无人可与之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