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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苏寂沉默，良久之后，却一挑眉，&ldo;家父家母生前琴瑟和谐之事，倒叫君侯多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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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竹君的瞳孔骤然冷缩，又骤然张开了，一时亮如妖鬼，手腕一抖，茶花便没能咬盏，一盅尽毁。

他倏然拂衣而起，作色道：&ldo;故人之女，竟如此背祖妄言，令孤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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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寂微微一笑，&ldo;不知那边厢的大会，已开了多久了？&rdo;

孤竹君骇然冷笑，抬眸望她，云头日影凝作万顷辉光，泼天洒在她棱角分明的幽艳脸庞之上，竟好似与一个经年的梦影相重合了。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十五年？二十年？二十三年？

伊人微颦，神色端庄而清冷，她说：&ldo;君侯通点茶之术，却不通点茶之道，空有清贵王气，却无高标雅致，是以燕语不能与君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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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燕语不能与君侯同。

许多年了，他一直在翻来覆去地琢磨她这文绉绉的话语。

他一直想问她，那么苏翎呢？难道苏翎就有高标雅致，难道苏翎就是她心中的良配？他将她打入地牢，只想逼出她口中一句真话，可她却只是一言不发地待死。

她太聪明了。

孤竹君时常想。

哪知道她的女儿，竟也和她一样聪明，聪明得能将他辛苦布好的局都看个通透。

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

聪明过了头，就会夭折的。

他冷笑一声，拍了拍掌，院落三面的矮墙之上，瞬间摆上了齐刷刷两排弓箭！

弓箭后的人一律黑衣蒙面，目光冷肃

‐‐那是苏寂熟悉的目光，那是杀手的目光。

‐‐那是沧海宫的杀手！

她突然抬眸，直直盯着孤竹君。

&ldo;谁给你的人？&rdo;她的声音很急促，&ldo;不是公子，是顾怀幽，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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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竹君低头看着茶杯，微微一笑，笑声却如叹息，&ldo;江湖人皆道苏姑娘心有七窍，玲珑剔透，孤今日才是真真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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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便是默认了。

苏寂只觉自己一颗心在慢慢往下沉，纵有七窍，只怕也不能挽救自己，不能挽救……公子。

公子他知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枕边人正磨刀霍霍，要让他永不能翻身？

她摇了摇头，话音有些疲惫，&ldo;君侯过誉了。

聪明的不是小苏，是顾姑娘。

小苏只会杀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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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她恨柳拂衣，可是也仅止于给他一掌一剑一耳光；可顾怀幽呢？顾怀幽隐忍多久了？筹谋多久了？顾怀幽要的不是柳拂衣身死人灭，她要的是他身败名裂，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

太阳一分分往西山沉落下去。

孤竹君看着她的表情，似乎自她的痛苦中汲取了一些力量，振奋地一笑，&ldo;你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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