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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那个期限,似乎就要到了。
就像是到了十二点钟,灰姑娘那即将消失的华丽舞裙和就要变回原形的南瓜马车。
唯一让他能苦中作乐的就是,好赖自己还是个男人,灰小子听上去好像没灰姑娘那么可怜。
可是他害怕的,从来就不是失去那些所谓的漂亮裙子和华光璀璨的水晶马车,他害怕的不过只是那王子的目光不愿意再看自己多一眼罢了。
韩以诺自己都觉得他卑微的有那么点儿可悲。
他和薛楷的前面那排坐着一个自个儿觉得自个儿非常文艺的女孩。
那姑娘喜欢梳两只吊在胸前的麻花辫,喜欢读张爱玲和席慕容的作品,还喜欢侧脸四十五度仰头看窗外的落叶,然后被生气的代课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
薛楷对他的评价简练而犀利:“逗逼。”
韩以诺课间从她课桌旁经过时,无意间看到她桌上摊开的书里面的一句话:
“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
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
他此刻突然间想起,觉得这句话说得真他妈的有道理。
韩以诺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想着,他要不要很有骨气的在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淡然自若地跟严冬棋说: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了,你当年答应我姐姐照顾我到成年,现在我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谢谢哥你两年来对我的照顾。
但是韩以诺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他不想承认自己一点儿也不想和严冬棋分开,哪怕就用“兄弟”
这样的关系作为羁绊也没关系,总好过各自陌路,变成回忆。
明明今天之前还在琢磨着无论如何都要让严冬棋一直看着自己,甚至还肆无忌惮的妄想着之后的某一天这男人能够接受自己的感情,也像他爱他一样爱他。
两个人能够以爱情而不是亲情为基础,好好的,幸福甜美的过一辈子,比他见到的所有相爱的人都要更幸福。
结果现在就连以后能不能再看到严冬棋都悬得慌。
生活简直如此多娇。
韩以诺仰头向床上倒去。
他其实还有比让他从此离开这个家更加介意的事情。
他听到严冬棋刚才对周海说了句:“我当初就是琢磨着,为了韩佳,把这孩子带到十八岁。”
他说这话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韩以诺有如雷劈,满口苦涩。
要是连那些温柔和关怀都不是因为自己,该怎么办呢?
为了对姐姐的承诺,是不是严冬棋每次对着他宠爱的微笑时,其实心里满满都是为了弥补对韩佳缺失了六年的温柔和歉疚?
韩以诺越想便越觉得痛彻心扉,难以呼吸,却又难以自拔近乎自虐的继续这么想着。
如果要是真的连那关怀都本不属于自己,又有什么资格胆敢奢求他的目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