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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2页）

第十四篇《永远，永远》

在一次前期调查的时候，我习惯性的找到患者家属想了解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

家属没说完我就知道了，这是最头疼的类型。

因为就目前的科技医疗水平来说，那种情况基本算是没办法解决，只能看运气，很悲哀。

跟她闲聊了一阵，我觉得老太太脑子比较清醒，精神也还好，不过有时候说话会语无伦次。

我：&ldo;听说阿姨最近气色好多了。

&rdo;

她笑了：&ldo;人都这岁数了，也不好看了，气色再不好那不成老巫婆了？哈哈。

&rdo;

我：&ldo;叔叔去年的病……好些没？&rdo;

她：&ldo;好是好太多了，在医院那阵把我给急的。

我岁数大了身体不行了，也经不起折腾，放不下。

不过好在没事儿了，他恢复多了，但是经常气短，现在在屋里歇着呢。

&rdo;

我往空荡荡的那屋瞟了一眼：&ldo;没事儿，文涛（患者长子）忙，就是让我来替他看看您，顺便把东西送过来。

&rdo;

她：&ldo;我知道你们年轻人事情多，现在压力那么大……他们几个最近回来特别勤，估计是不放心我们老两口，其实都好着呢，你们忙你们的，抽空来玩儿我们就挺高兴的了。

&rdo;

我：&ldo;阿姨，我问您件事儿：您还记得去年这个时候您在做什么吗？&rdo;

老太太自己嘀咕着，皱着眉仔细的想。

她狐疑的看着我：&ldo;去年？这个时候？应该是接你叔叔出院了……但是后面的事儿我怎么想不起来了？&rdo;

我：&ldo;去年什么时候出院的？&rdo;

她：&ldo;5月初啊……&rdo;

5月初是就是家属说他们父亲去世的时候。

家属前几天的描述：&ldo;我爸去年去世的，我们都很难过，最难过的是我妈。

好几次差点儿也哭过去了……这一年来我们兄弟姐妹几个都经常带着老婆孩子回去陪她，可老太太一直就没怎么缓过来，老是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前几天我又回去了，开门的时候我觉得我妈气色特好，我还挺高兴，但是进门后我跟我们都吓坏了。

我爸遗像给撤了，他用的茶杯还摆着，我妈还叫我陪我爸聊天，她做饭，我们看遍了，家里就我妈一人，我们怎么说她都跟听不见似得……吃饭的时候，桌上始终摆着一副多余的碗筷，我妈还不停的往里面夹菜，对着那个空着的座位说话。

……后来我问了好多人，都说我爸的魂回来缠着我妈，我们不信，老两口感情一直很好，当年一起留的学，一起回的国，后来又一起挨批斗……虽说日常吵架拌嘴也有，但是绝对没大矛盾，都那么多年了……我怀疑我妈是接受不了现实，精神上有点儿……&rdo;。

于是，后来在家属安排下，我去了患者家。

我：&ldo;对啊，去年的现在，6月份，您想不起来在做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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