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疲劳》第十三章（2）

熊副主席坐在宽大的写字台前，两只手扶着真皮转椅的扶手，潇洒地转了半圈，微笑着问黄蕾：&ldo;你最近怎么样啊？&rdo;

黄蕾也微微一笑，回答：&ldo;不怎么样，一般般。

&rdo;

熊副主席的面孔很快地严肃起来，很快地将谈话切入了正题：&ldo;黄蕾同志，你是作为人才被我们引进来的。

如今就业形势的严峻，你也是知道的。

在人才市场上，大专生靠了边，本科生跑断腿，研究生磨破嘴。

省作协虽说是清水衙门，但也是人文荟萃、众人瞩目的省级机关，进一个人不容易，所以进来的人要珍惜自己的岗位。

&rdo;

黄蕾说：&ldo;熊副主席，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如果是，领导尽管批评。

只要说得对，我坚决改正。

&rdo;

熊副主席说：&ldo;你有这种态度，很好。

我问你，今年国庆前，你是不是去什么作家班讲课了？&rdo;

黄蕾说：&ldo;是学校再三邀请的，我不好拒绝。

&rdo;

熊副主席问：&ldo;这事为什么不向领导报告？&rdo;

黄蕾说：&ldo;那是星期天。

&rdo;

熊副主席说：&ldo;星期天怎么啦？纪委早就规定，对机关干部，八小时之内要管，八小时之外也要管。

你的问题还不仅是这个，重要的是你在课堂上都讲了什么？乌七八糟的，你严重地损坏了省作协的形象！

&rdo;

黄蕾争辩道：&ldo;这纯粹是理论探讨，怎能给人扣大帽子呢？&rdo;

熊副主席&ldo;哗啦&rdo;一声拉开抽屉，取出讲课稿和录音带，往写字台上重重一放：&ldo;这是你讲课的录音带，人家把录音整理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听听？什么&lso;我读懂了你们的目光，我喜欢你们这样的目光。

可惜，你们不是学美术的。

如果是，我会脱光了自己，让你们痛痛快快地看个够，画个够&rso;？这些话不是你说的吗？还有什么&lso;搞文学的能不能来个人体裸体写生？我看完全可以。

&rso;这些话不又是你说的吗？更严重的是，你公开宣扬&lso;性和文化是一对孪生兄弟，它们应该携手并进，推动人类道德、文化、法制向更高境界迈进&rso;的错误观点。

按照你的这个观点，我们的改革开放、&lso;三个文明&rso;建设要靠&lso;性&rso;来推动了？荒唐，天大的荒唐！

这是对学员的误导，是对道德、文化、法制的污蔑，造成的影响是恶劣的！

&rdo;

一顶又一顶的大帽子，压得黄蕾喘不过气来。

她额头上在冒汗，身上也在出汗，有气无力地说：&ldo;熊副主席，能让我做点解释吗？&rdo;

熊副主席威严地摆摆手：&ldo;有你说话的机会，现在是听我说。

我再问你，你和大江集团的总裁胡大江是个什么关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