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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穆躺在床上没多久,头脑就开始昏昏沉沉,他陷入了一场梦境中,那场梦太浅,让他分不清自己是清醒着在回忆过去,还是睡着了做的一场美梦。
梦里他回到三岁的那年。
三岁的况穆还太小了,他记不清很多的事情,可是唯独记得他见到季宵焕的第一面。
那时他的亲生母亲才去世,况进山带着况穆到了明城投奔最好的朋友,当时在明城赫赫有名的季家二少爷季明义。
去季家那天,况穆还穿着幼儿园的英伦小校服。
况进山总是不会打扮他,自从况穆母亲去世后,他穿的衣服都乱七八糟,唯一能拿出手的只有这一套校服。
黑轿车驶入了一个豪华的富人小区,双开门的铁栏杆大门缓缓打开,轿车路过修剪漂亮的花园,停在房门处。
季明义和严敏慧从房间里迎了出来。
车门打开了,况进山将况穆抱了出来,对况穆说:“况穆,叫季叔叔和严阿姨。”
那时候小小的况穆缩在况进山的怀里,双手抱着况进山的脖子,头埋在况进山的脖颈处,就像一只奶白的小团子,哼哼唧唧的哭喘着,别着小脑袋不肯说话。
他从小就身体不好,晕车晕的厉害,所以况进山很少带他出去。
这是他第一次坐那么久的轿车,车里高档皮料的味道把他熏吐了好几次,他只觉得自己好难受好难受,却又说不出来哪里难受,只能用哭表达情绪。
况进山觉得况穆没有礼貌,他拍了拍况穆的后背,再一次让况穆叫人。
况穆哭的声音又大了些,怎么都不愿意开口。
季明义大步上前走了两步,接过了况穆打圆场:“来来来,让叔叔看看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况穆吸了吸鼻子,透过满眼的眼泪看向了季明义。
季明义长得十分英俊,眉眼中尽是柔和,况穆从小就认生,除了况进山和他母亲之外谁都抱不得他,可是那天他看着季明义只有满满的亲切,没有丝毫的抗拒。
他揉了揉眼睛,头贴在季明义的肩头,任由季明义抱着。
“他晕车。”
况进山空了手,转过身去车上拿送给季家的礼物:“我很少带他出来,麻烦。”
季明义伸出手擦了擦况穆的小脏脸,丝毫不嫌弃他满脸的鼻涕眼泪:“你不早说,你要是早说穆穆晕车,我就让我家司机去接你们了,我正好有辆车开着稳当,坐着舒服不少。”
“多大点事,从机场到这里也就四十分钟车程,他多晕几次就不晕了。”
况进山总是对况穆很不在意,他从车里拿出一堆礼品,随着季明义走进了况家。
季明义一进门就将况穆放到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盒,不停的翻找,况进山站在门口望了一圈问:“小焕呢?怎么没有见到?”
“别提了,上午刚吵了他一顿,现在一个人在房间里不肯下楼。”
严敏慧说着从鞋柜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递给况进山。
况进山接过拖鞋,朝严敏慧笑着道谢。
季明义在药盒里翻不到合适的药,回头看着还在小声哭泣的况穆很是心疼,他抱起况穆说:“叔叔带你去找哥哥玩好不好,哥哥的屋子里有好多好吃的,你要不要啊?”
况穆听见好吃的停下哭声,他张嘴打了两个小哭嗝,怯生生的看了一眼况进山,软声软气的说:“要,要的”
况进山正由严敏慧带着参观家里,他看见季明义在哄况穆,挥了挥手:“明义,你不用哄他,把他放在沙发上,他自己哭一会就好了。”
季明义没有这样做,他抱着况穆上了二楼,敲了敲一间房间的门。
那个房间敲了好久都没人开门,直到季明义有些生气了,他将况穆放在地上,重重的叩了两下门,厉声喊道:“季宵焕,我数三个数!
一!
二!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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