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惜若，&rdo;江雅秋到她身旁：&ldo;休息一下吧，等笑笑醒来，你才有精神照顾他。

&rdo;

杜惜若点一下头，转身走进特护病房对面专配的休息室。

耿绍谦看见她进来，迎上前，&ldo;笑笑怎么会中枪伤?&rdo;

&ldo;遇上了绑匪，原本是想向我开枪的，射偏了。

&rdo;她说得轻描淡写，声音里透出浓浓倦意，两指轻按住太阳穴，&ldo;你刚抽了血，回去休息，雅秋，你陪绍谦一起走，守在外面的人大概也累了，另叫一批人来换班。

&rdo;命令式的语气，江雅秋显然已经习惯，顺从答应一声&ldo;是&rdo;，拉起绍谦离去。

杜惜若并没有立刻休息，走到窗前，取出一支为女士特制的香烟点燃，却不抽，随意挟在指间，看着烟雾在夜风袅娜升腾，黑色的身影与窗外清凄夜色融为了一体。

耿绍昀望着她的背影，眼前人分明还是朝思暮想的模样，却再也找不到往日熟悉的感觉，&ldo;最初的一年，我打探过你的消息，都说他对你很好，又说你们有了孩子。

我的确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你过得好，本该为你高兴才对，可是，只要一听到你们夫妻恩爱的消息，我就控制不住嫉妒，那种感觉，简直让人发狂。

我决定把你忘了，不闻不问，主动回避一切和你有关的信息。

直到江雅秋出事，我忍不住再次派人打探你的消息，得到的答复是你们恩爱有加;后来，看你签署了很多授权文件，以你的个性，如果不是自愿，就算他杀了你，也不能逼你签下字，何况他不敢杀你;我以为你受他迷惑，昏了头，所以……&rdo;他顿一下，艰涩说：&ldo;我不知道笑笑是……&rdo;

她轻笑一声，仍然背对他：&ldo;你在向我解释吗?不必了，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rdo;

&ldo;不，不是向你解释，更不是为自己开脱，有些事情，你有权力知道。

&rdo;他缓缓坐进沙发里，感觉十分困乏，慢慢点上了一支烟，&ldo;我曾经答应过杜世伯，如果你嫁的人不是我，一定要代替他，把你培养成一位优秀的继承人，很惭愧，我没有能力做好这件事，所以，让沈嘉恒来做!&rdo;

杜惜若终于回头，静静看着他。

&ldo;江雅秋出事后，你签下了一系列不合理的文件，我知道你并不笨，既使一时昏了头，迟早总会看穿假相，而沈嘉恒不可能轻易放手。

他暂时不敢动你，我只要确保你性命无虞，其他的‐‐，&rdo;他无声叹一口气：&ldo;我必须狠下心不作过问，每每于心不忍时，我就对自己说，我不可能庇护你一辈子，现在让你受一些苦，总强过他日杜氏江山易姓，你成为弃卒，丢了性命。

&rdo;

&ldo;一年多的时间，足够磨练一个人，我回来，是要确保让你亲自出席杜氏的股东会和董事会，而不是继续由沈嘉恒代理。

我以为自己算准了一切，唯独漏算了笑笑的存在。

&rdo;

她看他很久，突然笑：&ldo;培养成一个优秀的继承人，是吗?你一定不会失望。

&rdo;

&ldo;看见你和笑笑，我就后悔，我又做错了，小小，对不起，我该怎么样，才能弥补你们母子?&rdo;

她重复：&ldo;我叫杜惜若!&rdo;从容正视他：&ldo;笑笑姓杜，大名杜承邺，你不欠我什么，我也不欠你什么，不存在弥补的说法。

&rdo;她对他无怒无嗔，波澜不惊，这样的冷静让他心寒，仿佛他于她，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路人。

他沉默注视她，她的容颜没有改变多少，柔美如昔，只有线条分明的唇角多了几分凌厉。

恍然间，他似乎看见往昔那个清丽的快乐少女：&ldo;你看我的眼睛，我的眼神是不是很忧郁?&rdo;&ldo;是不是很哀怨?&rdo;却分明是眉稍含笑，双眸顾盼生辉。

经历了怎样的磨难，让明亮的眼眸蒙上寒霜，冰冷而锐利?

她睡下眼帘，掸去烟头上老长一截烟灰：&ldo;傅传玉和沈嘉恒是什么关系?&rdo;

&ldo;傅传玉是沈嘉恒母亲散多年的妹妹。

&rdo;

她微眯一下眼，眼神显得冷酷：&ldo;原来是这样。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rdo;

&ldo;当时，我母亲没有恢复语言功能，我自己则是大脑一片混乱。

到了纽约后，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感觉事情蹊跷，才作了一番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