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十三借着主子的力，才站直身体，腿还微微发软，余光看到太后阴沉的脸，心中不安，不想主子因此受到责难，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一步，躲开主子的手。

秦焕之长臂一伸，将人搂回来，手一直放在腰间，紧紧的箍着，他是故意将人带来的，不准他隐在暗处，还特意给他穿了复杂的白衣，让他无处可躲。

想要他光明正大的站在自己身旁，这一步早晚都要走，无论后果如何，他承担了就是，不想身边这个人受委屈，日日被人叫做男宠。

太后看到他们的动作，心中气恼，想必是知道今日宴会的目的了。

“焕之，你这是在跟哀家示威？”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

秦焕之心道，果然，一个在宫里待了四十多年，成功坐上太后的位子的人，怎么会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不过就是仗着她的宠爱，肆无忌惮而已。

秦焕之放开暗十三，一撩衣袍，跪在太后面前。

身后的人跟着跪在后面，低着头，装作看不见主子威胁的眼神，哪有主子跪着，下属站着的道理。

秦焕之看着跪在自己身后的人，伸手拉了一下，纹丝不动。

心中叹息，就算要跪，能不能跪在他身边。

太后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孙子，从小古灵精怪，天天腻在自己怀里，最是疼他，后面越来越疏远，天天将自己关在屋子了，从皇宫搬出去后，更是几个月见不到一次。

见面也是阴沉着脸，不耐烦与自己说话，每次看他的样子的，都如割肉般疼痛。

现在这个孩子好了，自己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什么事都比过他来的重要，只是望向他身后的人，为何是个男子“皇奶奶，孙儿是真的喜欢他。”

略带撒娇的声音，弄的太后心痒痒的，看着暗十三有些不满，自己的孙子何时这般低声下气过，冷哼一声，“喜欢就养着，不耽误你娶妻生子。”

安静跪着的暗十三听到这句话，脸色一白，想到主子以后会娶妻生子，心中一抽一抽的疼，到了那时，自己该何去何从，主子会不会不要自己。

暗十三不敢再想，只希望到时主子不要赶他，当暗卫也好，男宠也好，杂役也罢，只要能看到主子。

秦焕之的清冷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皇奶奶，我娶了她们，却给不了她们想要的宠爱，将人困在王府后院几十年，何其残忍，皇奶奶你也是女子，最能体会了对吗？”

是呀，何其残忍，太后忍不住感叹，自己不也是被困在这围墙之内磋磨了一生……秦焕之瞧着太后思绪飘远，似是在回忆，知道自己也许是赌赢了，只要皇奶奶能共情，就不怕她在逼自己娶妻，回手又拉了一下暗十三，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

暗十三抬头，望着主子的眼神，他好像有些懂了，主子是想让自己去到他身边。

心中犹豫，可他真的不想主子娶妻，不想看到主子身边有旁人占据，主子说要遵从内心，那，他是不是可以缓缓抬膝，一点一点挪过去，当自己的肩膀靠上主子的肩膀时，心中升起无法言说的愉悦，主子，属下想与你并肩。

秦焕之眼中原本的失落被抹去，换上了别样的光彩，伸手环住他的腰，要不是时机不对，真想把他按进怀里一亲芳泽。

太后从过往中回神，眯着眼睛瞧着两个人的小动作，这个混小子，小聪明耍到哀家头上，“罢了，你们有你们的活法，哀家老了，管不了了。”

秦焕之惊喜的抬头，没想到这么容易，还以为自己这两条腿又要遭罪了。

“还是皇奶奶疼我。”

“本宫就不疼你了？”

皇后刚刚走到门口，正准备进来，就听到这句话。

秦焕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母后，你怎么来了。”

皇后斜眼看他一眼，不在理他，对着太后盈盈拜礼，“儿媳拜见母后，听说儿媳有个逆子抱着人进了您的殿里，儿媳帮您教训人来了。”

对此太后嗤之以鼻，“哀家瞧着你是怕那逆子受罚，暗搓搓来撑腰来了。

行了，都起来吧。”

皇后起身，错过自家儿子，伸手去扶暗十三，“起来吧，别跪着了。”

暗十三本就浑身酸软，跪了一会，膝盖发麻，起身时踉跄了一下，皇后一惊，力气大了一些，人扶住了，衣襟也被她扯的一歪。

那满脖子的青紫，映入皇后，太后的眼中，都是过来人，怎会不知那是什么。

皇后心中升起了些怒气，伸手一巴掌拍在秦焕之的头上，“你看看你，堂堂暗卫，让你给折腾成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