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解颐并不知道程臻过得怎么样，他想当然地以为，还是像从前一般，意气风发，顺风顺水。

周清朗踏进低矮的平房，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程臻，放下手里的纸袋，里面是徐福记的凤梨酥。

&ldo;你这里还真远，从市区过来一趟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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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臻抬头笑了笑，他黑了，也老了，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多了沧桑的味道，但是眼睛黑亮，很有精神。

&ldo;谢谢，还麻烦你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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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朗拖了把椅子，坐在程臻的对面，双腿交叠，&ldo;其他的事情我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做给你带点小零食的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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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样就挺好。

&rdo;程臻合上手里的文件夹，站起身来拿外套，&ldo;走吧，想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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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朗眯了眯眼，&ldo;上次吃的那家烤鱼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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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ldo;好，吃烤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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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面对面坐在小桌子边上。

程臻用餐馆的免费茶水清洗着杯子。

这是顾解颐的习惯，外出吃饭，总要把饭店里提供的餐具用热水烫烫再用，那时候程臻还嫌顾解颐麻烦，现在竟也成了自己的习惯。

说起来挺可笑，但有些习惯，是等到顾解颐走了，程臻才慢慢地养成的。

一顿饭，都是周清朗在问，程臻答上一两句。

他俩刚认识的时候可不是这样，周清朗话很少，也不怎么笑，都是程臻在哄着他开口。

这几年，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周清朗性格里的阴郁反而慢慢地消失了，越来越孩子气，笑容也越来越剔透。

程臻也想过，会不会重新爱上周清朗。

但是想罢觉得好笑，他不再是青春莽撞的年纪了，因为寂寞而随便地跟人在一起，最终落得两人俱伤的境地。

现在他年纪越大反而越不愿将就，心里想着顾解颐，觉得换做了谁日子过着都没滋味。

也不排除就这么一直单下去，看着周围的朋友一对对结婚生子，然后一个人变老。

听起来好像很可怕，但是心里装着个人，这个人就在自己知道的地方，可以把自己觉得好的东西统统寄给他，偶尔还能听到他亲口说的近况，似乎日子也没有多么难挨了。

&ldo;工作还顺心吧?&rdo;程臻问道。

周清朗现在在一个初中当音乐老师，天天对着一帮半大的孩子，时而让人气时而让人笑的，经常会打电话过来给程臻讲他身边的那帮孩子。

&ldo;还好，就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