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雪息清醒了些，就着何韵的手喝下半杯水，把药片咽了。

何韵神色复杂，似乎有话想说，但看他这副虚弱模样于心不忍，放下水杯，到厨房做饭去了。

这场病来得始料未及，可能是因为昨晚在公园里冻着了。

关雪息一整天都在床上躺着，玩玩手机，看看书。

他心道，病了正好，不用装精神好了。

但他装不装似乎没用，何韵跟关靖平互通消息，什么都知道。

晚饭时她终于忍不住了，问他：&ldo;昨天你和陈迹闹矛盾了，所以才半宿不回家?&rdo;

&ldo;……&rdo;

关雪息皱起眉，忍无可忍道：&ldo;你们到底想让我怎样?&rdo;

他早上病得最厉害，下午就已经退烧了。

这会儿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吵架也有力气。

筷子一摔，关雪息说：&ldo;我和他分手了，你们满意了吧?&rdo;

何韵愣了下，盯了他几秒，无言以对。

关雪息本就没处发泄，正好一股脑都吐出来：&ldo;我真谢谢你们，让我明白原来人活着没什么意思。

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们钱，这辈子才投胎成儿子来还债?&rdo;

&ldo;……&rdo;何韵低下头，喃喃道，&ldo;妈不想这样。

&rdo;

&ldo;那你想怎样?&rdo;

关雪息近乎冷漠地说：&ldo;我现在听你们的话，分手了，你们没必要再为难无关人士了。

但我还是同性恋，你想拿我怎么办?送我去电击治病吗?&rdo;

何韵撇开脸，擦了下眼角的水痕：&ldo;我知道同性恋不是病。

&rdo;

关雪息很欣慰：&ldo;网页没白搜。

&rdo;

&ldo;……&rdo;

何韵噎了下，吃不消他的挖苦：&ldo;关雪息，别把你妈当敌人。

我可能有些事做得不妥当，但我的初衷……真的是为了你好。

&rdo;

&ldo;嗯。

&rdo;关雪息左耳进右耳出，拿起筷子吃了口饭。

何韵说：&ldo;最近我也一直在想，该怎么处理你的事才好。

难道真的不管你才是对的?但如果不管你，我怕你被人带坏……&rdo;

&ldo;谈同性恋就是被带坏?&rdo;

&ldo;我不是那个意思。

&rdo;何韵叹气。

关雪息沉默了片刻，知道抬杠没意义，无奈道：&ldo;为什么要追求&lso;对&rso;?我才十七岁，犯点错怎么了?我不是那种不学无术的小孩吧?我中考全市第一，高考奔着省状元努力，就算考砸，再不济也能上个985‐‐你们到底在担心什么?我能饿死吗?&rdo;

何韵答不上来。

这也是她最近一直在纠结的问题。

她并非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改正谈何容易?

关雪息瞥她一眼，阴阳怪气道：&ldo;关靖平管我是为了给老关家传宗接代，光耀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