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哟，儿子回来了?&rdo;

&ldo;不是，郭女士，&rdo;涂眠深吸了一口气，他压下心头的火，最近和蒋彻一起生活久了，有点压不住灵魂里的暴躁。

他倚靠着门，尽量好声好气地说话，&ldo;您电话里说得那么风风火火，说喘不上气，说要昏过去了，我这打了40块钱的车回来，看您搁这儿打扮呢?&rdo;

&ldo;是啊。

我不这么说，你能回来?正好，&rdo;郭女士理直气壮地穿好自己的高跟鞋，才回头去顾及她的这个儿子，一回头，那可真是让她瞳孔地震，&ldo;把衣服换……额哟，你这是，正潇洒着，被我叫回来了?&rdo;

&ldo;那可不……&rdo;涂眠贫嘴，她却凑近了两步，钻研着涂眠锁骨、胸膛上已经被汗渍的可疑红色痕迹。

&ldo;哟，有女朋友了?&rdo;郭女士一脸兴奋地看着自己儿子，眼里还有点小骄傲，手上还对着那晕开的口红印指指点点，&ldo;怪不得语气不好呢，是刚开始，就被我打扰了?怪我咯?&rdo;

涂眠把他母亲的手抓着放在自己手掌心，讪笑着讨好：&ldo;怎么会啊，郭女士。

这，都是演出需要。

&rdo;

&ldo;学校演出?&rdo;郭女士一针见血地发问。

&ldo;嗯，&rdo;涂眠不明就里地点头，&ldo;第二次彩排，带妆的。

&rdo;

&ldo;带妆的?&rdo;郭女士咬着牙，揪着涂眠的脸颊。

&ldo;痛痛痛!妈!&rdo;涂眠好不容易把自己脸上的肉从亲妈手里解救下来，一脸委屈，&ldo;是真的啊，带妆的。

&rdo;

&ldo;带什么妆带的一身唇印啊?《美丽俏佳人》还是《风情少妇》?&rdo;郭女士哼了一声，也没跟涂眠纠缠，自己去主卧补妆，&ldo;你以为你妈和你那十几二十岁的女朋友一样好哄啊?!&rdo;

&ldo;是真的啊!&rdo;涂眠屁颠屁颠跟过去，拿着他妈的化妆刷，熟悉地递上去，&ldo;所以您召我回来是什么事啊?&rdo;

&ldo;先把你那唇印擦了!搁这儿看着碍眼，&rdo;郭女士把梳妆台上的卸妆湿巾丢了一包到涂眠怀里，&ldo;叫你回来，给你妈过生日!不行?&rdo;

&ldo;草……&rdo;涂眠在学校生活惯了，还没很好地把语言转换回来，还没把那几句俚语从字典里删除，他脱口而出，又在郭女士看过来的眼神里，匆忙改口，&ldo;曹阿姨说，你不是7月下旬，我们考完才过生日吗?&rdo;

郭女士盯着涂眠：&ldo;曹阿姨是?&rdo;

涂眠咽了口口水，抿着嘴，编道：&ldo;隔壁那栋的一个阿姨吧。

应该和您打过麻将。

&rdo;

&ldo;呵。

&rdo;

&ldo;所以，怎么提前过生日了，妈妈?&rdo;涂眠擦着唇印擦着擦着就擦到脸上了。

&ldo;因为有小姑娘回国，我瞧着人温柔善良嘴又甜，又想着我儿啊，适婚年纪了，不赶紧推销，怕以后找不到好家门入赘，懂吗?&rdo;郭女士乳化了一点卸妆膏涂在涂眠的脸上，&ldo;你看看你，也就细皮嫩肉一点，还有什么优点?这小眼睛，这脸还肉嘟嘟的，除了可爱一无是处，现在还有人喜欢，三十岁了，谁还看你可爱啊，儿子。

&rdo;

&ldo;打住，妈。

你这话，不中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