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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老一套。
我从来无须为钱发愁,也永远无须为钱发愁,尼克对这一点颇有怨气,他觉得这事让我变得比其他人都更加软弱,对此我倒没有什么异议。
但我毕竟在工作呀,我打卡上班又打卡下班,而我的一些闺密却从未正正经经地上过一天班,要是谈起那些上班族,她们的口气就会透出几分怜悯,仿佛在谈论一个胖女孩‐‐&ldo;真是可惜了这么漂亮的一张脸&rdo;。
她们会把身子往前靠一靠,接着说道,&ldo;不过呢,当然啦,埃伦不得不去工作。
&rdo;那情景活脱脱像是诺埃尔&iddot;科沃德[2]剧作中的一幕。
她们不把我算在这些人里,因为如果我乐意的话,我随时可以辞职,我大可以把时间花在慈善委员会、家居装饰、园艺和义工服务上,再说我也不认为绕着这些事项转的生活有什么错:一些最美丽、最美好的事物就出自那些被人嗤之以鼻的女人。
但话说回来,我确实有一份工作。
&ldo;尼克,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会有事,我的钱就是你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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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婚前协议可不是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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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醉了,他只有在喝醉的时候才会提到婚前协议,这句话把我的一肚子怨气都招了回来,我已经告诉过他千百回(不是睁眼说瞎话,真的是数百回):婚前协议是公事公办,不是为了我,甚至不是为了我的父母,而是为了我父母的律师,婚前协议压根儿不能反映我们两个人的关系。
他迈步走向厨房,把钱包和几张皱巴巴的美钞扔在咖啡桌上,又揉皱了一张便条纸,把它跟一些信用卡收据一起扔进了垃圾桶里。
&ldo;你的话听上去可不怎么顺耳,尼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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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这种感觉也不怎么舒服,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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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迈着醉鬼惯有的步子小心翼翼地走向家中的吧台,仿佛在一片沼泽中跋涉,随后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ldo;你会把病给招来的。
&rdo;我说。
&ldo;你就是不明白,艾米,你不明白。
我从十四岁就开始打工,我没有参加过该死的网球集训营、创意写作营、sat辅导班和诸如此类的狗屎玩意儿,显然每个纽约人都玩过这一套。
因为当时我在商场里擦桌子,在修剪草坪,我他妈的打扮得跟&lso;哈克贝利&iddot;费恩&rso;一样开车去汉尼拔取悦游客,到了深夜还要清洗油炸饼的煎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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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觉得好笑起来,简直就要捧腹大笑,这场笑会感染尼克,眨眼之间我们就会一起哈哈大笑,把眼前的这次斗嘴忘在脑后。
他还真是说了一长串上不了台面的工作呢。
话说回来,嫁给尼克让我多长了一根弦:为了钞票,人们不得不做些可怕的事情。
自从嫁给尼克以后,我总是对那些打扮成&ldo;美食模型&rdo;模样讨生活的人们友好地招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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