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姆低头一看，看清了缠住他的是什么东西，两个眼珠都鼓了出来。

&ldo;不!把它弄开!耶稣基督!把这可怕的东西弄开!&rdo;

&ldo;哦，上帝。

&rdo;吉姆呻吟了一声。

诺姆紧抓着铁卷门底部，想借力将自己拉回门里。

那触须鼓起来，就像我们手臂用力时一样。

诺姆用力把自己拉回卷门边，一头撞了上去。

触须鼓胀得更高了，诺姆的双腿和身躯已渐渐向外滑去。

铁卷门的门底将他的衬衫衣角由裤腰扯出来。

他拼命扳着门，像是拉着单杠在做引体向上运动一样。

&ldo;救救我，&rdo;他哭喊道，&ldo;救救我，你们，求求你们。

&rdo;

&ldo;耶稣、玛利亚、约瑟。

&rdo;麦隆喃喃念着。

他也走出机器间看到这番景象。

我站得最近，因此立刻伸手抱住诺姆的腰，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里拉。

有一会儿，我们往后移了一点，但只有那一刹那。

就好像拉开一条橡皮筋一样。

那触须虽暂居下风，但绝不放弃它的猎物。

这时，又有三条触须从雾团中浮现，向我们伸了过来。

一条圈住诺姆的工作围裙，将它扯了下来，卷着那块红布又缩回雾里。

我想起小时候，我和弟弟如果向母亲要什么，像是糖果、漫画、玩具什么的，而她又不想给我们的时候，她就会说：&ldo;你们不需要这个，就像母鸡不需要国旗一样。

&rdo;

我想到母亲的话，又想到将诺姆的红围裙卷走的那条触须，不禁放声大笑。

只不过，我的笑声与诺姆的尖叫声听起来没两样。

也许除了我自己以外，没有人知道我在笑。

另外两条触须漫无目的地在卸货水泥台上来回滑行，发出先前我听到的那种刺耳擦磨声。

接着其中一条扫向诺姆的左臀，卷过他的身子，也碰到了我的胳膊。

我可以感觉到它的温度、跳动和光滑质感。

我心想，要是被那些吸盘揪住，我也会随着诺姆被抓进雾里去。

谁知道这条触须并不理我，只是紧紧卷住诺姆，第三条则伸向他的另一只脚踝。

现在我已抱不住诺姆了。

&ldo;帮我!&rdo;我叫道：&ldo;奥利!你们哪一个!快帮帮我!&rdo;

可是他们没一个人过来。

我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但他们都没有过来。

我低下头，看见那条卷住诺姆腰身的触须已勒进他的皮肤。

在他的衬衫衣角被扯出裤头的地方，那些吸盘正贪婪地吃着他。

鲜血渐渐由那条勒紧的触须两旁渗了出来，颜色就和他的工作围裙一样鲜艳。

我的头&ldo;砰&rdo;的一声撞上卷起一半的铁卷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