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楼梯而下，扶手是比他们年纪大几轮的柳木，一代又一代学生抚摸过，如今已经是光滑可鉴。

丛晓磊想事情时候，经常会靠在扶手上，手指若有所思的敲击着。

&ldo;铃儿响叮当？&rdo;何翘楚观察了一分钟，开口问道。

丛晓磊一愣，这才发现自己刚刚无意识用手指敲着这首歌的节奏。

&ldo;这你都能看出来？&rdo;

&ldo;我学过几年音乐。

&rdo;

走到楼下大厅，门口处摆放着一个雨伞架。

夏天的雨总是来得不讲道理，同门几个男生都不是细心的性子，何翘楚便组织大家一人买一把伞放在这，万一遇到大雨可以取用，回头归还。

丛晓磊的伞放上去没几天便丢了，在还没有共享经济的年代，他就深刻洞悉了这套模式对于人性的考验。

对面墙上，秒针走了一圈又一圈，第八圈的时候，尹少启的身影晃悠悠的出现，走过来给他刷了卡。

&ldo;丢三落四，你爹不在你身边你怎么办，校园卡放哪里了？&rdo;

&ldo;估计在换下的衣服里。

&rdo;丛晓磊说。

校园卡不在衣服里，在楼上实验室的桌子上。

八分钟前，他走到楼下看到出入闸机，想起没带校园卡，又匆匆跑上楼，刚到门口，便听到门里面哽咽的啜泣，随之是一阵咳嗽，又一阵隐忍的哭声。

何翘楚在哭。

他楞在门口，一时进退两难。

他什么都没做，却莫名觉得自己现在头顶着&ldo;负心汉&rdo;的标签，也或许，问题的根源就在于，过去的四年，他什么都没做吧。

&ldo;妈妈‐‐&rdo;何翘楚还是冲着电话那头肆意地哭泣起来，丛晓磊不便听人打电话，转身离开，微信上喊尹少启来接自己出楼。

大半夜被吵醒的何爸何妈，开着手机外放，足足听何翘楚上气不接下气哭了两分钟。

&ldo;妈，我想出国。

&rdo;

&ldo;小楚你遇到什么事情了，你和妈妈说一下。

&rdo;早在读研深造之初，家里就商议何翘楚博士期间出国进修，但最终女儿还是执意不去了，只是现在，不前不后，怎么又想起来了。

&ldo;没事妈，&rdo;话虽如此却依然哭得停不下来。

&ldo;你想去做什么爸爸妈妈都支持你，小楚你别哭了啊。

&rdo;

&ldo;妈我没事了，我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