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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也不是没设想过来西疆之后的宅斗之路,毕竟裴兰烬也是大户人家的出身,府中的丫鬟嬷嬷一应俱全,膳房里有多少油水,守门传信的都有什么规矩,这些事儿瞧着不起眼,其实都重要着呢,到时候她们郡主嫁过去之后,争权夺势敲打老人的事儿肯定有一回,她们姐妹四个都是其中翘楚,早都摩拳擦掌准备好了。
但她没想到,她们郡主还没嫁出去呢,她在郡主府这院儿里还能摔这么一大跟头。
谁趁她不知道的时候爬上了郡主的榻啊!
郡主还未婚嫁呢,这可怎么办?
后院里一共就两个妾室,到底是那袁西,还是那齐律?
弯月想不通。
弯月很崩溃。
弯月浑浑噩噩的去取了一套男子衣物来,且还蔽退了下人,想了想,又亲手打了一盆热水,一个人进了内间。
内间内紧闭门窗,屋内的地龙日夜不熄,一打开门,便有一种暖烘烘的气息扑面而来,在这冬日的清晨里,极易使人心生懒怠,想卷着柔软的被子,在被窝里面抻长手脚伸懒腰,然后转个身再睡一个回笼觉。
厢房内陈设并不复杂,只一床榻,一窗边矮榻,一落地梳妆波斯镜,一净房而已。
而弯月进去时,郡主已起身、自己寻了衣裳穿好了,床榻的帷帐还放着,但那床帐是透亮的薄纱床帐,上面绣着云纹,隐隐能从帷帐外面瞧见里面躺了个人影。
真的有个人啊!
弯月眼前发晕了。
她手脚发麻的伺候着郡主洗漱,挽发后,郡主便起身离开了——郡主这几日忙得厉害,在纳木城中走街访友,每日都有一套计划,弯月只伺候主子,旁的什么都不过问。
这是她们做奴婢的本分,不要揣测主子的动向,不可胡言乱语左右主子的想法,也不可探听主子的事情。
主子没有吩咐,他们就要像是瞎子一般,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但她今日,实在是忍不住了!
在沈落枝从卧房内走出来,提裙走向门外时,弯月忍不住低声问:“郡主,房内的人,可要奴婢去伺候?”
“不必。”
沈落枝的唇瓣微微勾起,不知想到了什么,竟瞧着有几分促狭之意:“你若去了,他便不知道该怎么出来了。”
昨夜一整夜,齐律连动都没动一下,沈落枝偶尔碰到他,他都会颤一下。
想到齐律那一副涨得脖子通红、脖子上青筋毕露,但硬咬着牙挺着的样子,沈落枝眼底笑意更深。
他让沈落枝想起来幼时父亲养过的一条大狗狗,只会笨拙的讨好她,又格外听话,叫他不准动,就算是拿肉干放到他嘴边,涎水流了一地,他也不会去吃。
高大健壮,也很好摸。
就是实在太容易害羞了些,不敢看她,不敢动作,那么大个人,竟能穿上那羞人的肚兜,摆出来一副任君采撷的姿态来,也不知道袁西每日都在教他什么。
听见沈落枝这般调笑,弯月顿时眼前一黑。
哪儿来的大浪蹄子啊!
把她们郡主勾的神魂颠倒啦!
这以后她可怎么看裴郡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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