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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众人看得大奇，却又说不出名头，不由议论纷纷，有人尝试之后随即赞叹：&ldo;肉肥而不腻，似鹅肉却又有羊肉之鲜！

敢问使君，此菜何名？&rdo;

司马匀见大家都猜不出来，大感得意，他环顾一周，忽然问贺泰：&ldo;贺郎君可知，此菜何名？&rdo;

贺泰一愣，迟疑道：&ldo;莫不是浑羊殁忽？&rdo;

司马匀含笑：&ldo;我就知道贺郎君定会晓得，这道菜的做法极为繁琐，得先将鹅的内脏洗净掏空，塞入糯米花菇及各色香料，再取一头羊羔，如法炮制，最后将鹅放入羊羔腹中进行炙烤。

如此一来，羊肉内部烤出来的羊油与鲜味，俱都渗透鹅身，所以吃起来既是鹅肉，又如羊肉，最妙的是，没了羊肉那股膻味，鲜嫩无比，回味无穷。

想当年，这可是名噪一时的京城名菜呢！

&rdo;

贺泰点头：&ldo;的确如此，使君渊博。

&rdo;

众人恍然，纷纷恭维使君博闻强识。

其实京城很多公侯之家的厨子都会做这道菜，只是制法麻烦，吃多了觉得味道也就那样，久而久之反倒没多少人吃，贺泰早年也早就吃得腻了，但如今时隔多年，难得尝到一点荤腥美味，竟多了几分怀旧的味道，不由五味杂陈。

有客人高声道：&ldo;使君仁厚，无以回报，今夜有月岂可无香，小人特地寻来一盒马牙香，呈赠使君！

&rdo;

司马匀出了名的爱香，听说这话，立马喜动颜色：&ldo;此言当真？快快拿来我一观！

&rdo;

贺穆低声问：&ldo;这马牙香有何稀奇，怎么司马匀就高兴成那样？&rdo;

贺泰：&ldo;此香是前朝皇室供香，早已失落多年，香方中有益母、宜男等材料，所以又被称为吉祥香，兆头甚好。

&rdo;

说话间，一方香盒放在司马匀案头，他打开之后，拿出一方香牌，细细嗅闻，却不置可否，只道：&ldo;还请贺郎君共赏。

&rdo;

他让人将香盒捧到贺泰面前，贺泰推却不过，只好拿起来，闻了闻：&ldo;的确香味奇特，但我从未见过马牙香，也不知真假与否。

&rdo;

司马匀有点失望，没说什么。

送香的宾客却很不痛快，什么叫&ldo;不知真假与否&rdo;，主人家又没让你鉴别真假，你的意思是我送赝品糊弄刺史了？

此人微微冷笑：&ldo;敢问贺郎君，又给刺史送了什么好香？想必以贺郎君身份眼界，当不与我等同流。

&rdo;

贺泰愕然片刻，不知如何作答。

上门不能空手，这是基本礼数，贺家也准备了礼物，但这礼物说出来却有点难以启齿，因为那只是几罐野茶，还是贺秀贺湛他们上山采摘来的，根本不值钱。

对方明明知道贺泰身份，却还这样问，明显是要他难堪的。

此时宴会刚刚开始，歌舞还未上，对方这一声诘问实在惹眼，立时引来旁人瞩目。

司马匀高踞座席，竟也未出声解围。

贺泰只觉一股怒火涌上心头，脑子嗡嗡作响，一时想起自己被逐出京城的情景，一时又想起自己当年还是鲁王的威风，心中呐喊：陛下，你看见了吗？你的儿子虎落平阳，现在竟被一介商贾欺压到头上来了！

他脸色涨红，诸般怒骂到了嘴边，又悉数化作悲哀和自暴自弃。

贺穆不知父亲心思，见他迟迟没有应答，便冷笑道：&ldo;我们是使君客人，你也是使君客人，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们？&rdo;

对方笑道：&ldo;在下刘兴，区区贱名，不足挂齿，礼物轻重，无非心意而已，难不成阁下的心意见不得光？&rdo;

贺融微微皱眉，他想起此人的身份了，还是杨钧给他说的。

&ldo;此人为房州粮商，其女在齐王府为妾，据说颇得齐王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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