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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兰心掩面饮酒,端杯的手指尖微颤着。
她这怯懦的样子,叫蔡轩火冒三丈,碍于众目睽睽之下不便责骂。
然临行前女帝千叮万嘱,命他定要一举成功,否则提头来见。
若是柳兰心破罐子破摔了,他落得个陪葬才是真冤枉。
“来都来了,不想救你丈夫?”
柳兰心抿唇点点头,又摇摇头,柔柔弱弱一副怯怯模样:“民妇哪见过这等场面,岂敢随便开口。”
她的确是自小养在深闺的,又是庶出,从不曾在人前大声说过话。
蔡轩气不打一处来:“现在不开口,你想永远开不了口?”
“民妇不知从何开口,那要不……蔡大人起个头?”
趁着殿中一段歌舞结束,蔡轩无可奈何赶紧起身,拊掌盛赞大吐感慨之言:“南国舞乐果然一绝,蔡某大开眼界,不禁想起王后娘娘在那春日宴作了一首诗,字绝,诗也绝,正符合今夜妙曼如春之歌舞。
不知娘娘可还记得?”
燕妫不知什么春日宴,嘴长在蔡轩脸上,他说有诗那就有诗。
但在燕妫印象里,晏华浓于诗词上造诣不高,并没有什么佳作,若是有,她一定会背下的。
座下晏大公子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哑声向父亲抱怨着:“哪有什么诗,妹妹那日就抄了几首,恰被太后瞧见称赞几句字妙而已。
这蔡轩信口胡诌,王后想得起来那就怪了,若想不起来只叫外人奇怪,怎的连自个儿的诗都记不住,却不会怀疑是他无中生有。”
晏海也知这蔡轩来者不善,仗着使臣身份想说什么说什么,王后本就不是真的,许多往事并不知情,束手束脚难以拆招。
他哀叹摇头,倒未急着说话。
晏大公子:“只许他胡言乱语,不许我搅趟浑水么。
再这么由着他东一榔头西一棒子胡扯下去,只怕王后扛不住要露了马脚。”
晏海:“别着急,小心自乱阵脚。”
见儿子焦躁,他顺手给儿子也倒杯酒,“言多必失,咱们再看看。”
这会子已有不少人察觉出不对劲,怎的这使臣不谈歧国,不谈歧王,偏偏逮着王后说个不停,不仅不合常理,更有轻挑之嫌。
歧王举筷吃菜,嘴角噙笑泰然模样,只待看看蔡轩的举动都如此反常了,是否有人敢替他接话。
晏家父子没有帮腔,歧王后也久没有反应,倒是副相沈夕月站了起来,对蔡轩先是拱手一礼,然后说道:“蔡大人,在下沈夕月,我有一言。”
蔡轩见她是个女子,眯了眯眼:“沈大人请讲。”
沈夕月微微颦眉:“王后娘娘素有头风之症,前些日才犯过病。
太医曾言,思虑过多,身体欠佳时极易诱发此症。
现下娘娘本就有其他病症,正是虚弱之时,为这接风宴又饮了酒,只恐又要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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