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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庭安带着青姈溜了五条街。

最初的烦闷心绪被满街的热闹驱散，青姈走得脚腕泛酸，渐渐跟不上他的脚步。

眼瞧着这位爷兴致浓厚，大有一副还能甩开长腿走七八条街的架势，青姈赶紧小跑着追上去，拽住他的披风，&ldo;戴将军，我们这是去哪里？&rdo;

戴庭安回头，古怪地看了她一眼。

&ldo;不生气了？&rdo;他问。

青姈微愕，随即不好意思地摇头道：&ldo;已经没事了。

&rdo;

&ldo;那行。

&rdo;戴庭安总算停下脚步，看了眼周遭，下巴微抬，示意到街对面的茶楼说话。

茶楼一层是说书人和凑热闹喝茶吃零嘴的闲人，二层却都是雅间，上等茶具桌椅，京城人常喝的茶叶俱备，竟还有不错的明前茶，只是卖得极贵。

戴庭安请她喝最好的，外加几样精致茶点。

等伙计应命退出掩上屋门，戴庭安抬手，将细巧的瓷杯推到她跟前。

青姈双手接了，热乎乎捧着，问道：&ldo;将军特意过来，是有事要说？&rdo;

戴庭安颔首，&ldo;薛玉下狱了。

&rdo;

&ldo;这么快？&rdo;青姈微讶。

虽然对薛玉的下场早有预料，但苏染冬行事如此干脆利落，也是她没想到的，这算是她近来听到最好的消息，不由笑意漾开，&ldo;那该恭喜将军！

&rdo;

袅袅茶香氤氲，煮沸的水热气蒸腾，似笼了层薄雾，她落难后难得露笑，如寒冬冰雪消融后春光乍泄，神情明媚照人。

戴庭安唇角动了动，&ldo;你的功劳。

&rdo;

顿了下，他又问：&ldo;想要什么奖赏？&rdo;

&ldo;家父的案子，我想知道隐情。

&rdo;青姈答得没半点犹豫，&ldo;能将三品大员送进牢狱里，背后必定有高人。

说查明翻案那是奢望，我只求将军稍稍留意，让我知道真凶是谁，就已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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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庭安微诧，挑眉打量她。

陈文毅的案子牵扯到肃王，牵扯到大将军廖通，亦有皇帝跟前的得宠内监，他纵想查明，要费的力气也不少。

她倒是分得清轻重，没异想天开地哭着讨清白。

遂颔首挪开目光，&ldo;好。

&rdo;

青姈甚喜，慢慢啜饮香茶，却仍有心事回旋。

薛玉下狱后很快就会问罪，再往后，被触到痛处的人恐怕就会怒起杀心。

照前世的活法，戴庭安重伤后东山再起，仍能得遂夙愿，但这中间付出的代价着实太重，老侯爷和周氏先后离世，战死者更不计其数。

若强行扭转踏上另外一条路，她也不知结局会否如戴庭安所愿。

事关旁人的命运前程，她有些犹豫。

戴庭安难得有闲心，看她默默盘算，屈指扣了扣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