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谢景泽对着三弟摇了摇头，拔出扎在女子身上的数枚金针。

&ldo;她受伤太重，又中了毒，撑到这里已是奇迹，怕……&rdo;谢景泽叹了一声，屋中的人都明白未尽之意。

谢云书皱了一下眉，见到立在门口的人，示意她走近。

越近榻边，被幔帐半掩的人渐渐呈现。

脏污不堪的衣裳，襟上还染着点点血迹，秀丽的鹅蛋脸憔悴得不成样子，腊黄的面容带着死气，唯有一双眸子依稀可见几分熟悉，在看见她的一瞬睁得极大。

&ldo;绯钦！

&rdo;

没想过会是同为七杀的伙伴，她失声而唤，不由自主的在榻边侧坐下来，不敢置信。

&ldo;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rdo;

&ldo;……迦夜……&rdo;女人的神气衰弱，说话都十分耗力。

&ldo;你……竟然还这么小，我是不是在做梦……&rdo;

&ldo;别管我，你是怎么回事。

&rdo;当年虽为同僚却并不亲近，尽管如此，看她殆然垂危，心里极不好受。

瘦削的脸上露出惨笑，无限凄凉，全无当年的英慡利落。

&ldo;我错信了一个人。

&rdo;

&ldo;谁。

&rdo;一抹旧忆迅速闪过。

&ldo;那个让你离开西域的男人？&rdo;

两行泪无声的滑落，有几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微微发烫。

&ldo;他……起先对我是极好的。

&rdo;绯钦两颊红热，怨恨而怆然。

&ldo;也娶我做了妻子，可……他是中原世家出身，家人知道了我的来历，怕我连累声名，百般挑唆轻鄙……最后连他也……&rdo;

&ldo;为什么不离开，凭你的武功哪里不能去。

&rdo;

中原，魔教……她吸了一口气，握住了绯钦的手。

又一滴泪坠下，凄婉而无奈。

&ldo;那时我有了身孕，想着孩子便只有忍耐，盼着时候久了他回心转意，结果……&rdo;她噙住了眼泪，目光冰冷。

&ldo;他在汤药里下了化功散，废了我一身武功……不敢明着弄死我，暗地里下慢性毒药，等我断气……&rdo;冰冷转成了刻骨的仇恨，绯钦咳了几声，声音渐渐弱下来。

&ldo;我寻机逃了出来，带着我的孩子……他怕旁人知道娶了魔教中人毁了名声，丧心病狂，连孩子都不肯放过……一直在暗里寻查追杀……东躲西藏，我已是油尽灯枯……幸好……听说了白家的事，仿佛有些像你，想来赌一赌……&rdo;

断断续续的话语道出，屋里鸦雀无声，连怒气冲冲踏进来的谢曲衡都听得呆住了。

&ldo;那个男人是谁。

&rdo;触手的温度慢慢变凉，她心知不妙。

绯钦显是恨极，却没有回答，愣愣的看着她又落下了泪。

&ldo;迦夜……你比我聪明，早就猜到了对不对……&rdo;

&ldo;……当年你问我的话，我总是在想，想了几千几百次……&rdo;

&ldo;……不值得，真的不值得……我很后悔……&rdo;

&ldo;早知如此，我宁可死在天山……&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