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睁开眼，血红和残肢消失了，只剩静谧的房间。

幽暗的房间陈设熟悉，自己正躺在夏初苑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褥，一缕安神香正从薰炉缓缓腾出，依稀能听到荷叶被风翻卷的声音。

粗重的呼吸来自鼻端，狂跳的心一点点平复，那只是一个梦……

她没有杀他……他不会像娘和淮衣一样死去……

门开了，梦里散落的人完好无恙，快步走近床边，如平日一般对她微笑。

&ldo;你醒了，渴不渴，要不要吃点东西。

&rdo;

声音很温柔，她仍在恍惚。

细指攀上了他的手，十指交握，借着温度才能确定他的真实。

&ldo;你做了恶梦？&rdo;轻轻替她拭去额上的汗，细心而体贴，与过去的每一天没什么两样。

&ldo;我梦见……&rdo;她觉得嗓子发干，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

&ldo;什么？&rdo;他过去倒了一杯水，小心的喂给她喝。

&ldo;没……&rdo;

&ldo;你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我吩咐厨房给你做了点心。

&rdo;

偎在他的胸前无意识的啃着点心，明明才从睡眠中苏醒，却仍是疲倦得要命，脑子迷糊成一片，什么也想不了。

他低低的说着些杂事，哄着她多吃一点，不习惯一再被喂食，她要接过来，手到眼前却顿住了。

手指细白，似乎和平常一样，中指却有什么东西，一条暗红色的线嵌在指甲里，毫无痛感，看上去像凝固的血丝。

他没让她多看，拉下她的手继续轻哄，怀里的人却僵滞了动作，忽然开始簌簌发抖，抖得那么厉害，比数九天寒穿单衣的人更冷，他放下点心抱紧了她。

&ldo;迦夜。

&rdo;

她没有回答，挣扎着从他怀里脱出来，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固执的要扯开重重遮掩，求证心底最恐惧的猜测。

实在藏不住，他便也不再阻拦，由得她扯开了衣襟，露出了内里包扎的绷带。

因为适才倚在胸口的揉蹭，雪白的绷带重又泛出了血痕。

她呆呆的看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良久，伸指轻抚着血红的一点，死死咬住了唇。

&ldo;不关你的事，别在意。

&rdo;

&ldo;我差一点……杀了你。

&rdo;

&ldo;你不会杀我。

&rdo;他掩上衣服轻轻托起她的颔，望入漆黑的双眼。

&ldo;我知道你不会，是我不该让你遇上这些。

&rdo;

&ldo;为什么我……&rdo;她只觉得脑子越来越乱，一些片段飞速的闪过，模糊成一团。

温热的吻落在眼上，颊上，又在唇上轻触。